一语激起千层浪,众男宾心头大跳:要命啦,这女人太凶野了,放眼天下几个男人敢要她呀!
如果这句话让贺兰璃辰听见,他一定敢站出来说“我要她”。另一边的魏华祯当然也不介意找一个练家子回去。
一道耿直嗓音砸来:“胡说八道!姑娘家的就该呆在家里娴静淑雅,学习诗书女红,上阵杀敌抛头露面不说,论智谋和武力就不是男人的对手,简直可笑之极!”
“哦?”舞卿霜眯了眯眼,“敢问这位大臣可还记得当年扶桐关一役?战败赔款不说,主帅还被敌国花钱雇来的将军斩下首级,悬挂于城头示威,领兵的三皇子落得重伤,战后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才恢复过来。”
耿直嗓音的大臣心头一紧:“宁阳君主何意?”微顿片刻,不可思议地盯死她,“莫非那名女将军是你?”
舞卿霜微笑着眨眨眼,示意默认,笑容中尽显得意之色。
瑢乐国,堂堂泱泱大国,皇子亲自领兵攻打无名小国,结果输得一败涂地,沦为一场极大的笑话。制造笑话的人在吃亏一方的地盘上作客,无异于自投罗网。
魏华祯坐不住道:“卿霜,当时你又很缺钱吗?”
舞卿霜不假思索道:“当时手头宽裕不缺钱。”
魏华祯没好气问:“那你没事凑什么热闹?”
舞卿霜道:“两国交战本与我无关,后来听说领兵的是三皇子一下子精神振奋。先前捉贼捣乱的气还没消,再是他颠倒是非,把挑起战争的缘由诬赖到对方头上,正好天上掉下来个机会教训他一下。”
一有钱赚,二闲着无聊找事解闷,三讨厌鬼主动送上门挨揍正好解气,一箭三雕,这笔买卖一个字:爽!再说,谁会嫌钱多呀?
皇帝头大,清楚这不成器的东西什么德行,光严家垮台还不够,还得再找什么理由彻底断了三皇子的夺嫡之路,所以愿闻其详。
三皇子有钱有权,那么争夺太子之位还差什么呢?战功!
巧了,扶桐州是两国交界之地,战役主帅正是当地军队的大将军,某日跟随出来游玩的三皇子在敌国的关口处仗着权势调戏一名卖艺女子。敌国小归小,民族倒挺团结,见同胞受人欺负都仗义出手相助,将主帅一伙人乱棍殴打一通。
三皇子自小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几时受过这等窝囊气?事后,三皇子灵机一动认为是一个契机,把错误全部归结给敌国,上奏朝廷:对方乃蛮夷之国,百姓粗野,辱我子民,故请兵讨伐,扬我国威。如此既可以出口恶气又能立战功,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舞卿霜所述与那一年上报的奏折内容惊人的相似,不得不信,而且事态的发展确实像极了三皇子会干出的破事。
舞卿霜表示这点小事连占卜都不需要,动动脚趾头也能猜得出。
皇帝好奇问道:“郡主对此事知晓得如此详细可是特地打听过?”
舞卿霜礼道:“回陛下,那桩事当时就发生在臣女睡的一家客栈楼下,动静闹得太响,把臣女吵醒啦。”
好荒唐的真相!只觉一顿耳光“噼里啪啦”狠狠扇在每一张脸上,将瑢乐国泱泱国威扇了个体无完肤,脸肿得生疼呐!
皇帝气得差点当场喷血见列祖列宗去:这个混账小畜生朕是怎么生出来的,真他妈对不起老祖宗啊!
三皇子失势已成定局,再加上失德便彻底无缘太子之位,严贵妃勃然大怒:“大胆,我皇儿与你并无深仇大恨,你为何要如此痛下毒手!”
舞卿霜道:“贵妃娘娘此言差矣。登上皇位的可以是个病秧子,但绝不能是个残废,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三皇子当时的确被打成重伤休养了大半年,可现在不照样生龙活虎,没将他打成终生残废他就该对本郡主感恩戴德了。”
“你……”面对舞卿霜的狂傲之言,严贵妃指着她半天愣想不出一句反驳之言。如果可以,严贵妃甚至懒得废话,直接冲上去抓花她的脸!
扶桐关一役打得真叫个腹痛难忍,谁还敢说女子不如儿郎?
皇后的心情估计比皇帝还要开心,见好就收,莫再继续这个蒙羞的话题。转眸望见贺兰璃辰那张治愈感十足的绝世容颜灵机一动,提议平乐王精通音律,不妨弹奏一曲为晚宴助助兴。
贺兰璃辰深吸口气压下情绪,松开越握越紧的拳头一声应下。走上舞台拂袖一挥,通体深褐的琴呈现在案上。纤长的指于弦上轻轻拨弄,动听的曲宛如在空气中漾开的层层涟漪,流入众人的双耳。
适才叙事间舞卿霜被灌下几壶酒,这会儿酒劲上了头,双颊粉红,脑袋开始晕晕乎乎,看出来的东西也打转起来。
清澈的弦音寥寥几声宛若淙淙清泉洗去尘嚣的繁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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