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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常风恨兴安侯府恨得牙根痒。

正德帝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常卿,抄家的事你们锦衣卫去办!”

正德帝大怒:“番邦使者前来大明觐见朕,商谈通商事宜。不说通商准与不准。内阁、地方官们总该将这事禀报朕。他们却压下了!”

王奕气息微弱的说:“我是扬州盐商会的会首杨阿举豢养的死士门客。真名叫赵刚勇。”

常风心中暗道:天呐!这帮文官好手段!这不是逼着我当闲散勋贵嘛?侯爵爵位能当饭吃,但不能当权用!还有,我要是当了侯爵,破奴在官场中的前程也就戛然而止了!

正德帝却觉得蛮好。横竖要选个承袭者,为何不便宜自己袖中最锋利的匕首?

正德帝正要说出“准奏”二字。

“礼部公议,应由常风承袭兴安侯爵位。”

正德帝道:“李先生、谢先生自做了朕的老师,便一直给朕灌输一个理念。士农工商,商为最末。商人重利无义。商人是下贱人中的下贱人。”

谢迁出班:“禀皇上,常风多年勤于皇差。既有大功劳,又有大苦劳。他承袭兴安侯爵位实至名归!也算朝廷对他多年功劳的奖赏。”

尤敬武问:“杨阿举指使你暗杀梁伯宏的目的是什么?”

说完正德帝挺了梃腰板,眼睛看向常风。

正德帝眉头紧蹙。文官们动不动就搞跪谏、死谏,让他脑袋都大了。

参加刘府宴会的人员都是固定的。四张桌子,三十二张椅子一个萝卜一个坑。连座次都是按御门侯朝时的名次排列的。

“我们礼部打算便宜常风,让常风成为第六代兴安侯。如此一来,他便不能再担任锦衣卫的官职。”

谢迁尴尬的咳嗽了声:“今日缺席的人,全都牵扯进了两淮盐案。内阁这回保不住他们,他们是待罪之身,怎么配参加首辅家的宴会?”

常风叹了声:“唉,始终是本家啊。除了纸活儿,还要送一千两丧仪。明日我过去吊唁。”

入夜,内阁首辅刘健府邸正在举行一场夜宴。

常风拱手:“臣遵旨。”

正德帝点点头:“好!先把他们押在诏狱之中。”

尤敬武毕恭毕敬的问正德帝:“敢问皇上,如何处置盐商杨阿举。”

刘健大怒:“御门早朝,内宦怎能在皇帝面前窃窃私语,干预政务?”

“皇上若将兴安侯爵位赐予旁人,那就是亏待功臣。臣等将在乾清宫跪谏!跪死为止。就算是死,也要为常风这个大功臣主持公道!”

一旁侍候的刘瑾急眼了!说时迟,那时快,他竟附到正德帝耳边:“皇上不可。勋贵不得担任实职是祖制!”

正德帝笑道:“今日来了锦衣卫,才知锦衣卫名不虚传。各种酷刑让朕大开眼界。罢了,朕该回宫了。”

几个月前,正德帝大力支持户部侍郎陈清提出的“赃罚解部”。

正德帝来了兴趣,插话:“番邦使者?说仔细些!”

常风拱手:“皇上仁慈,不输尧舜。”

“常卿渊膝下无子。按朝廷礼法,勋贵大宗绝嗣,应由小宗承袭。”

就在此时,刘健发动了对常风的攻击。

不多时,四男一女被押了进来。

就在此时,礼部尚书张昇跳了出来:“禀皇上。常卿渊绝嗣。依祖制,勋贵大宗绝嗣,小宗继。”

曾鉴一头雾水:“听说了啊。这跟常风失去官职有何关系?”

谢迁道:“没错。这个机会的确千载难逢!”

刘健接话:“常风着实厉害。这一次我们又输给了他。”

正德帝走后,常风对尤敬武说:“这趟你辛苦了。走,咱们回家。”

谢迁插话:“让常风袭爵还有一宗好处。常破奴在扬州查盐案,胡乱攀扯,大肆抓人。我看他是想学锦衣卫的办事方式,兴起‘瓜蔓抄’。”

“在座的诸位应引以为戒。”

常风却道:“回皇上。锦衣卫最善于用子女要挟他人。”

正德帝始终年轻,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道:“哦,就命礼部管此事吧。”

“常风,你立即派几百锦衣卫,再去一趟扬州。传朕旨意,命屁来屎等西洋使者入京。锦衣卫沿途护卫,朕看哪个地方衙门敢再扣留他们!”

接下来还是老一套。问话前先上刑。

“朝廷将商人当成了一个存钱用的闷葫芦罐。缺钱就直接从闷葫芦罐里拿钱。不给,直接摔碎闷葫芦罐。”

焦芳举起了大拇指:“谢阁老高见!”

正德帝望向常风:“没见过谢迁?这份罪证不够用吧?”

最后一个被提审的,是冒充县令的王奕。

这六十多名官员,几乎全部被除以“立斩”或“斩监候”。

正德帝道:“啊,常卿说的有道理。朕看.”

“朕还是太子时就发现了,朝廷不管是遇灾还是用兵,只要缺银子就逼迫商人‘捐赠’。”

一直上到第十一套刑,王奕才招供。

正德帝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文官给他和常风挖的坑。

“朕看,对杨阿举就不必处以斩首、流放、杖责之类的重刑了。”

看上去他是文官集团的骨干,刘、谢的心腹。其实背地里他早就投靠了刘瑾。是刘瑾埋在刘、谢身边最大的钉子。

刘健道:“也怪我们御下无方。为官者应清廉自守。那些人却将朝廷盐税当成了自家菜园子,萝卜白菜随便摘。他们咎由自取啊!”

正德帝询问刘健:“刘首辅,内阁给那六十多名涉及盐案的贪官拟好罪名、惩处了嘛?”

尤敬武拱手:“是。”

刘健微微摇头:“非也。你们难道没听说,兴安侯常卿渊薨了?”

皮莱斯无奈,只得私下接触扬州的豪商们。询问他们对通商有无兴趣。

常卿渊是第五代兴安侯。弘治十四年老兴安侯病故,他承袭了爵位。这人福薄,刚做了四年侯爵就病死了。

刘健上禀了拟定的罪名、惩处。

太宗朱棣封神的一场戏是大夏天烧炭炉盖被子,还在被子抱着一条大生鱼玩命啃,将一个精神病晚期患者角色演绎的栩栩如生。凭这场戏喜获“奉天靖难”杯最佳男演员奖。

一行人来到南直隶地面,被南直隶巡抚赵承雍扣押。所谓的扣押倒不是将他们关入大牢。而是严格限制他们在扬州城内活动,不准他们继续北上进京。

如今尤敬武已被常家人视为骨肉相连的亲人。他办差归来,一家人自然欢喜。

刘瑾心领神会,大吼一声:“快传太医啊!散朝!皇上,老奴这就伺候您回寝宫!”

正德帝心中暗笑:你们会跪谏,朕会装病!看谁胜得了谁!

正德帝是在给常风争取时间。

文官挖的坑,正德帝不知如何避开。但他相信,常风这只老狐狸有法子避坑,只是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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