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得日后刘瑾失败名列时,他跟着受牵连。
看来杨廷和也已断定,就刘瑾这么个作死法,今后肯定没好下场。
杨廷和是个明白人啊!
常风道:“你转告你父亲四个字‘心照不宣’。好了,请让我瞻仰瞻仰贤侄的制艺文章。”
杨慎将几篇文章交给了常风。
常风逐字逐句的将几篇文章看完。感慨道:“贤侄,大才啊!跟你的文章相比,我的那些拙略之作,简直就是臭大粪!”
“你今年才二十岁啊!不得不说,做文章是要靠天赋的。”
杨慎连忙道:“世叔过誉了。”
常风将自己的几篇文章交给了杨慎看。
杨慎好一顿指点。常风收获颇丰。
晚间,常风留杨慎用在家里用晚饭。
美味佳肴在饭厅内摆好。常破奴也下了差,来到了饭厅。
杨慎见常破奴一身正三品官服。他问:“阁下可是顺天府的常府尹?”
常破奴答:“正是。”
杨慎恭恭敬敬的朝着常风作了个揖:“世叔,恕小侄无礼,先告辞一步了!”
常风问:“都说好了今夜留在我这里用饭。怎么要走?”
杨慎答:“小侄不屑于跟阉党骨干同桌共饮!您是不畏阉党的忠直之士,但您的儿子,却是依附于阉党的小人!”
常风父子愕然。
杨慎说完这话拂袖而去。
常破奴叹了声:“爹,世人误解我太深。”
常风无言。是他授意儿子暂时依附于刘瑾,保住常家在朝廷中的影响力。
如今天下人皆视常破奴是阉党骨干,常风难辞其咎。
常风道:“唉,是我害了你啊。”
常破奴却道:“爹您不要这么说。我跟着刘公公沾了光是事实。”
“我是弘治十八年的进士。纵观史书,哪有进士入仕三年就升到正三品顺天府尹的先例。”
“得了人家的好处,自然要跟着人家挨骂。”
常破奴倒是很坦然。
常风道:“罢了。坐下吃饭吧。”
常破奴边吃边问:“父亲备考的如何了?”
常风道:“临时抱佛脚可能够呛。我的才学我自己是知道的。如果这二十多年来,我日日研习四书五经,或许能位列三甲靠后。”
“但这二十多年,我天天忙着锦衣卫的事。只有临考前苦读一段时日。金榜题名,只是奢望罢了。”
刘笑嫣在一旁道:“依我看,还是让夏皇后吹吹枕边风。让皇上起复你,去东厂当差。东厂在张永手里,是咱们自家地头。”
常风道:“这话亲家翁刚跟我说过,等考完会试再说吧。”
豹房内。
江彬正在陪正德帝下棋。
江彬道:“父皇,儿臣听说常风回京了。”
正德帝爱胡闹,收了一大堆义子。江彬就是他的义子之一。三个月前,正德帝授意,跟江彬正式以父子相称。
其实江彬比正德帝的年龄大得多。
正德帝拿起一枚棋子,踟蹰不定。他不动声色的说:“哦?有这事?”
江彬道:“听说常风回京是参加会试的。”
正德帝微微一笑:“这倒是个好理由。他有举人功名在身嘛。”
江彬道:“儿臣是怕,有人在会试时作梗,故意让常风名落孙山。”
正德帝放下棋子,抬头看着江彬:“朕从去年就发现,你挺爱为常风说话的。”
江彬“噗通”给正德帝跪下:“回父皇。常风是大忠臣,又是您的姨父。儿臣理应为他说话。”
正德帝道:“常风是忠是奸,朕比你更清楚。只是.现在还不到启用他的时候。”
“先看看他参加会试的结果如何吧。放心,本科会试主考是王鏊。王鏊是个正直的老学究,是不会帮刘瑾整常风的。”
七日之后,会试开考。举人们拎着笔墨盒、食盒鱼贯进入贡院之中。
这其中自然包括常风、杨慎、焦黄中。
与此同时,司礼监内,除了张永,八虎成员聚齐。
刘瑾道:“谷大用。等会试结束阅卷时,你得办两件事。第一件事,不要让杨廷和的儿子杨慎被录为贡士!”
“杨廷和这厮最近对我颇多不满。那就别怪我断他儿子的前程了!”
“第二件事,得保焦次辅的公子焦黄中杏榜题名。”
谷大用笑道:“刘公公放心。我有办法。常风也参加了会试,我看不如让常风也名落孙山?”
刘瑾皱眉:“不要自作主张!常风考了二十年的会试,这是他的心结。为了金榜题名,他不知付出了多少艰辛努力。”
“我不能横加干预暗中使坏,让他以前的心血付诸东流。”
谷大用心中暗骂:刘瑾啊刘瑾,你平日做事要多狠辣有多狠辣。怎么唯独对常风妇人之仁呢?
刘瑾又道:“就让常风凭真本事考吧。中了,是他多年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不中,是他制艺不精,也怨不得旁人。”
“我倒宁愿他能得中。新科进士要授六、七品官职的。把他打发到翰林院,当个没有实权的翰林官也就罢了。”
“也省得他去张永的东厂任职,给我添堵!”
魏彬笑道:“刘公公真是个念旧情的人呐!”
刘瑾骂道:“我对常风念旧情。他却把我当成你死我活的敌人。”
“这王八蛋!当初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跟我共掌权柄!何至于沦落到无官无职!”
正德三年二月十五。贡院敲响了试毕锣。
常风跟一众学子一同出得考场。
杨慎走了过来。
常风问:“贤侄,考得如何?”
杨慎微微一笑:“尚可。”
常风笑道:“看来贤侄是胸有成竹了。我却是胸中没数。中与不中要看天意了。”
杨慎道:“世叔过谦了。我想今科您一定能够高中。有道是天道酬勤。您苦读了快三十年,也该中了。”
当天夜里,皇宫,文华殿。
主考王鏊和九名考官已经就坐,阅卷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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