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河最先回神,声音不自然拔高,“公主,你,你——”
他彻底说不出话来。
江老太太却是垂眸,而后试探地说,“公主,是升平给您托梦了,说她想要这样吗?”
瞧瞧,姜还是老得辣。
谢升平抬袖掩面,露出哀伤,轻轻的嗯了一声。
“不欺瞒老太太,昨夜本宫梦到了升平了。”
江浙:……
雀雀也惊的张大了圆圆的小嘴。
那她以后去看阿娘,不是还要走好远好远的路?
谢升平知道她在走第三条路,这是同谢、江两家对着干的路。
江、谢、李三方都在争谢升平百年安生地了。
不管埋到哪里,另一头都不会善罢甘休,那不如和皇室成员埋在一处。
谢、江两家都吃着皇粮,难道敢明目张胆骂君父了?
最是镇定自若的江老太太抛出这句话后,也都露被打乱阵脚的慌乱目光,下意思的去看江浙,似在说,眼下不是她能做主控制的场面了。
重臣陪葬帝王不是没有先列,只是李宝书是公主,公主也可有人陪葬,可哪里能让侯爵陪葬的,岂不是坏了礼法。
这是本大宜开朝一来,听都没听过的。
江浙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神情,紧紧抱着雀雀的手指慢慢放松,似在接受刚刚听到的话。
上首坐着的谢升平,顺着适才江老太太的话点点头,努力做出哀伤模样。
“不瞒着老太太了,自打二姐儿去了,我时常在梦中见到她,她说很后悔有机会时,没回来见见我……”
谢升平在家中行二,都叫一声二姐儿。
李宝书是谢升平心中最大的柔软,她很清楚的明白,要达成这个目的,只能靠着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哭不是难事。
谢升平语带哀泣声,眼尾一红露出两份恳求望着江老太太与谢清河。
她站了起来,江老太太同谢清河都不约而同坐直,甚至有要站起来的准备。
谢升平曲指落在唇鼻间,盈盈泪眸望着二人。
“我知这要求有些难为两家,到底升平自懂事起,便是同我呆在一处更多,我早就拿她当做亲妹妹了,我思前想后,这是最妥帖的法子了。”
她的棺椁若入谢家祖坟,那就是对外说明,她和江浙的婚事是一桩无稽之谈。
绝对不能的,这对江浙不公平。
谢清河见眼泛红的李宝书,有点无措的摸了摸鼻,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江老太太也两手捧着茶盏做出思索,到底年岁大,见过的风浪多,同谢清河商议,“兹事体大,大公子可要去回禀家中长辈?”
边上的孙翠坐直接嘴,拔高声音,“老太太这话说的,谁不知谢家如今都是大公子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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