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惜紧握长枪做出戒备的姿态,但她没有急着先动,而是死死盯着对面的那个男人。
蓬莱天山书院翟风,年二八,五官虽说端正,棱角分明但那张小麦色的脸上自额心上方自眉尾处,横贯着极长的一道疤痕。
那疤痕即便是已经痊愈多年仍旧似乎深可见骨,若是再偏上半分,那翟风的右眼怕是就要不得了。
听说这伤疤还是翟风幼年时,被鬼物所伤,也正因为此翟风对于鬼物一类的东西向来是除之后快。
他站在台上一身狠厉凶煞之气,使的是一柄双手长刀,刀身通体漆黑却隐隐泛着一丝红光。
结实有力的臂膀从无袖的马甲中伸了出来,握住长刀的手一用力,那虎背熊腰的身子便越发的像一座迈不过去的高山。
翟风身材高大威武,眼神凶厉,他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人。
这样的对手,对于现在的温如惜而言无疑是她前十八年来见过最强的了。
哪怕是当时孙府一案遇上的二鬼都远不能与翟风相比。
也幸好翟风不知道温如惜心中想的如何,不然要是让他晓得了,这样一个小娘子竟然将他同鬼物做比较,这第一刀下的非要断了温如惜的一臂不可!
“唰——”
温如惜不动,翟风却是先下手为强,他本就高大近两米长的大刀在他手中更是舞得灵活如蛇。
说起来这两人的风格还是有些相似的,走的都是大开大合的路子。
沉重的长刀一下子就落在了因温如惜反应迅速而横挡过来的枪杆上。
御龙魔骨枪的硬度自然不必多做言说。
温如惜只觉得手臂一沉,膝弯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她心中大骇,自己的力量在同辈中已经算是奇大无比,怎么在这翟风面前却是如此不堪一击了?
殊不知翟风此时的心里也是惊疑万分。
各宗各派多少都会有彼此的一些信息,蓬莱对于温如惜也做了详细的调查。
大夏长公主,幼时被北横君选中抱上了玉清山,从此成为了名满天下北横君的唯一弟子,过往的十八年都在山中潜心修炼,天赋算是上乘,悟性极高。
八岁筑基,十二岁金丹,十八岁元婴,这样的境界晋升速度便是比之当年的北横君都不遑多让。
只是可惜了,这届的仙门大比这人年纪太小,资历又浅。
若是再给她个两三年未必不会追上自己。
翟风的脑子里除了杀鬼物之外就没装别的什么东西,更别说怜香惜玉什么的了。
每一刀砍下去,都是毫不留情。
他甚至没有用任何功夫,全凭自身的力量。
温如惜一开始就被他压着打,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她节节败退,眼见着左脚的脚后跟就要落在擂台外边了。
看台上的姜思“嘶——”了一口气,疑惑道:“这温如惜怎么这么不经打,这就要落败了?”
墨卿与凝神看着场中,微微摇了摇头道:“应当不是,她还有许多手段未出。”
不说她早就知道的符篆之术,就温如惜那曾在自己面前使过的血祭之术都还没用呢。
人族的血祭之术乃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脱胎于魔族的天魔十二式之一的怒血天赋,轻易没人会愿意用这样的招式。
但墨卿与知道以温如惜的性子,若是为了赢,一定会使出这门秘术。
果不其然,在墨卿与话语落下的一瞬间,温如惜也有了动作。
只见她眼看着就要掉下台的左脚蓦地往斜上方一踏,整个人腰肢一扭,先是卸了力,仗着自己身材比翟风小的优势,一下子就从边上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
按照惯性来说翟风此刻应当是收不住势,整个人扑出去的,但他没有。
他下盘极稳,哪怕温如惜从他手底下逃脱了,他也没有丝毫着急的意思。
翟风杀的鬼太多了,身经百战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失利而恼怒呢。
战场上瞬息万变,可能本该占上风的人下一刻就落入了下风,而本在下风的人,若是时机运用得好,未尝不能以弱胜强。
翟风最擅长的便是以弱胜强,所以自始至终就没有小觑过温如惜半分。
这是他们走在最前面的人的骄傲。
温如惜的长枪几乎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就接踵而至。
翟风看似笨重,但手上的速度可半点不慢,“铿锵——”一声,枪尖点刺到了厚重的刀身上,紧接着发出一道令人牙酸的刺耳声。
温如惜手上的力量控制得也十分优秀,哪怕一早被顾延之批评了,但那可是站在这个世界上最顶端人的评价。
人还是不能太好高骛远,得多看看自己所拥有的。
温如惜自小在玉清宫长大,不曾同翟风那样常年泡在血肉堆里,她的招式虽然也大多大开大合,但多依赖于玉清宫里收藏的高阶秘技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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