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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惜受了重伤,五脏六腑都几乎被震碎了去,整个人都软踏踏的被顾延之抱了回去。

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耳朵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但眼皮沉重地叫她无法睁开。

温如惜挣扎着想要动动手指,哪怕是一点也好。

但很可惜,她无能为力。

嘴里似乎是被灌进去了什么东西,苦得她只想流泪。

这东西简直比墨卿与给她的药渣子还难吃!

但她心里也清楚良药苦口,这定是顾延之请人来给她看伤所开的药方。

温如惜的意识渐渐恢复,但她就仿佛是被束缚在了躯壳中的灵魂一般,没有丝毫办法能活动片刻。

只能侧耳听着顾延之他们的对话。

李卓月真气属木,对于治疗一道也颇有心得。

顾延之是男子,照顾温如惜总有诸多不便,好在李卓月此次也随行而来,便将温如惜全权托付与她。

李卓月的真气带着生生不息的木属性在温如惜体内游走着,为她一点点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温如惜只觉得自己舒服的毛孔都张开了。

浑身上下都疼,但被李卓月的真气抚过,却又没有那么痛了。

走完一个疗程,李卓月调息片刻后“咦”了一声,奇怪道:“这小丫头的体质可真奇怪。”

“这才一个晚上怎么伤势就好了这么多!”

这可真是稀奇事。

温如惜也奇怪,她分明觉得过了好久,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嘛!

顾延之坐在案边,手边上是一摞玉清宫那边的飞鸽传书,萧彰去追查鬼帝的踪迹,李卓月又跟着自己来了仙门大比。

宗门内许多事情,庄文拿不定主意的便只能飞鸽传书于顾延之来定夺了。

只不过这工作量可比在玉清宫的时候少得多。

听了李卓月的话,顾延之手中的笔一顿,书案一侧点着的烛灯微微一颤。

顾延之淡淡道:“许是先前叫天雷劈的。”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简直是亲师父。

李卓月摇摇头,叹息道:“师兄你也真是的,人好好一个小姑娘都被你养成了什么性子!这般刚强作甚!把自己连累成了这副模样。”

顾延之冷声道:“与我何干?早就同她说了适可而止,现在倒好险些在场上丢了性命!”

他心中也有气,气温如惜不在意自个的性命,气温如惜不听从自己的告诫。

不过是一个比赛罢了,即便是输了又能如何?

温如惜听了这话,心下便更加委屈,她分明……是不想让顾延之失望啊……

怎么反倒是惹对方生气了。

温如惜不懂。

李卓月一边给温如惜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无奈道:“这话等小师侄醒了你可莫要说了,她也不过是想要为你争光罢了。”

“我何须她来争光。”顾延之声音淡漠。

但相识了数百年的李卓月自然是知道顾延之的性子的,向来嘴硬心软。

“你也不看看你这张嘴有多伤人!”李卓月骂了一句,“得亏你爱说话,不然世人所说的恐怕就不是什么清风明月北横君了!”

顾延之轻嘬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茶,道:“后日的比赛她应当也醒不过来了,便弃了吧。”

顾延之后面几场比赛都没有再去看,李卓月没法子只得顶了上去。

闻言,李卓月看了眼双眸紧闭的温如惜,想了想道:“不急,等到时候再看吧。”

顾延之随口说了句:“随你。”

李卓月最后一次给温如惜灌了药,此时已经月朗星疏,风中寂静无声。

温如惜听了他们二人的对话,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整个人在脑海中打转。

若是后天不能醒来怎么办?!弃权怎么可以呢!

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可千万不能倒在这里啊!

温如惜心里念着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

一片漆黑的意识也随之有什么光芒在视线尽头微微亮起。

那光芒带着点紫意,微微透亮,又急促又霸道的轰鸣作响。

光怎么会响?

温如惜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

但很快的她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的心脏在跳动着。

心脏在胸腔中有力地跳动,血液被泵向全身。

温如惜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能感受到什么了,仿佛能看到自己真气在经脉中的走向。

干涸的丹田即便是没有温如惜的刻意运转,也因着心脏的跃动而聚起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旋涡一点点地从四面八方汲取灵气,来滋养自己。

温如惜从未听过心脏还能带动丹田运转的,这一切都叫她觉得神奇极了。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每一次受伤愈合的都要比以前快速得多。

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境界上去了,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的心脏在发挥这样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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