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说的话你还不相信?”无为山人拉着她到小木桌处坐下。
柏穗安索性放弃挣扎了,她安心地坐到木凳上,无为山人还慢慢悠悠的在倒茶。
过去半刻,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试探道:“师父,您老人家到底想说什么?”
无为山人停下倒茶的动作,他的神色变得凝重,将倒好的热茶推到她面前。
许久过后,他才缓缓开口:
“穗安呐,你知道幻舆族吗?”
柏穗安听见这名字,觉得有一丝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她思索半响,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
她道:“师父,是游离于六界之外的种族吗?好像是说此族可以窥探天命,勘测命数。”
无为山人点了点头,一脸的忧心忡忡,继续道:“俗话说得好,有得必有失,因为她们能识天命,看命数,所以幻舆族一生都不能离开驻守之地。”
她愣了愣,旋即道:“师父,现在不是研究幻舆族的时候,你老有话直说。”
“穗安,你母亲,是幻舆族人。”无为山人轻声道。
就是这一句话,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她压住心里的慌张,摆手道:“师父你别骗我了,我娘怎么可能是传说中才会存在的幻舆族。”
无为山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你的心里,已有答案了。”
她只是低头看着桌上那茶杯,碧绿色的茶叶悬浮在水面上,热气氤氲。
就好似层层雾气,将她的眼神困在其中。
她知道师父的性子,他绝不会在这种大事上开玩笑。
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安静了许久过后。
她才缓缓开口:“师父,我母亲她,已经回到幻舆族了吗?”
无为山人仰头看天,叹息道:“你母亲她已经死了。”
他脑海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幻羽听的场景,她一身仙蓝衣裙,眉眼清冷,肤色雪白细腻,长长的墨发随风飘扬,身姿婀娜。
就好似神女降世。
可她却扑通一下跪到了他面前。
祈求他能救她的女儿。
“我母亲她,也是因为隐脉受损去世的吗?”柏穗安落寞道。
他回过神来,轻声道:“你母亲,是神识消散而亡,她身为幻舆族人,不仅偷偷来到人间,还与你父亲成婚有了你,为天理所不容啊。”
柏穗安握茶杯的手蓦地攥紧了,苦笑道:“这便是天道吗?”
“穗安呐,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会更难过,你要好好记住我说的话。”他语重心长道。
“师傅你且说。”她答。
“你父亲柏如天,是修界第一剑修,你母亲幻羽听,是能识天命的幻舆族人。”他顿了顿,说出了那句他藏了十八年的话。
“而你,是不被天道认可的可怜人。”
这句话回荡在她脑海中,柏穗安难以置信地看向师父。
“师父这话是何意,弟子愚钝。”她不安道。
无为山人又是重重地摇了摇头。
他这一天,仿佛要把这辈子的惋惜用在这了。
他道:“穗安,你的出世违反了天道。”
“你父亲当年为了留你一命,拿他天下第一剑修的命格逆天而行,换了你一条生路。”
“你本不该存活于世上,你父亲不愿看你如此,让我不要告诉你,他身殒过后,留下了一张字条。”
“他告诉我,你虽能活命,可此生会有三劫,死劫,天劫,情劫,只有度过这三劫,你才能安然一生。”
师父的每一句话,就像冰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她整个人陷入了迷茫和绝望中。
她小时候就在想,为什么自己没有父母,原来,是为了救她啊。
“师父,我爹娘是什么样的人?”她问出这句话时,声线都有些不稳。
无为山人回忆起往事,慢慢道:“他们啊,都是很好的人,也很爱你。”
柏穗安忍不住吸了吸鼻头。
她苦笑道:“可是师父,我命不久矣,恐怕要对不起我爹娘了。”
“穗安,你当卦师时的八卦盘还在吗?”无为山人询问道。
她闻言,从衣襟处掏出来一个木质的八卦盘。
上面的纹路都还很清晰。
她道:“师父,还在,怎么了?”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里面内有玄机,你带着此物去最北边的严寒北境,如果八卦盘发出响动,就证明你找对了。”无为山人娓娓道来。
她疑惑不解:“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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