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不要不开心。”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倏地抬起头来,低眉对着平安锁小声道:“司无渊,是你吗?”
鸦雀无声。
好叭,真的是她出现幻觉了。
她精神紧绷着,蓦然觉得困了,眼睑下垂,慢慢阖上了。
东方露白,云层缓慢移动,黎明的曙光展开,洋洋洒洒照进小松居内。
柏穗安伸了个懒腰,打开窗棂往外看,顿觉清新怡人。
她还得去星辰池,草草地吃过早饭就往寒泉而去,这玉竹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地,想套话都找不着人儿。
她如今业务已然很熟练了。
手法娴熟地解开衣带,往自己手心哈了两口气,直直地没入寒泉,这次她也不怕冷了,默默承受起刺骨冷意。
身体虚脱,她咬紧牙关,额头冒出冷汗,却隐约能感觉到体内淤堵的灵脉在缓缓移动了,杂质也跟着汗流出了一些。
苦尽甘来,或许这就是法诀的其中之一理解。
流转与体,万相虚无。
她始终琢磨不透这句话。
时间转瞬即逝,在她专注运功疗伤时,已浑然不觉过去了六个时辰。
她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起身,拿起衣裳穿好,还得去找玉竹仙人。
她步伐加快,朝着小松居走,边走边想,奇怪,今日怎么一直不见玉竹仙人的身影,不应该啊,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至于迷路吧。
小松居静谧文雅,她走过门槛,大喊道:“前辈我回来了!”
只风吹草动回答了她。
大堂内没人,她又转身去了静室,里面空无一人,她心下觉得玉竹仙人会在书房,踱步到木门前,轻轻叩门。
“咚咚咚……”
无人应答。
她手掌一推,门蓦地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正中央的一四方书案,文房四宝皆俱全,宣纸散落在桌面,研磨的墨还未干。
白底绣花鞋踏过门槛,东南角挂着一幅烟雨图,一旁歇息的桌子上燃着香,香炉中檀香四溢。
西北角则是一个书柜,她走过去瞧了瞧,里面都是些心经之类的藏书,没见着玉竹仙人,她也不欲逗留。
“夭夭夭……夭……”
等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她面露疑惑,低头去看脚下,左右转动脑袋,空荡荡的一片,只檀木地板熠熠生辉。
奇怪,难道自己耳朵真的不行了?
她耸肩表示无奈,半只脚已然踏出门槛。
“夭……夭……夭……”
脚步倏然停在半空中,她猛地转身回头,这回她是真听清了,是东南角传来的动静。
她蹑手蹑脚地踏着小碎步行走,一下大气不敢出,把东南角探查了个遍,无一活物。
见鬼了,明明有动静啊!
她观察发现东南角好像是只有一幅烟雨图吧。
她手指点着下巴,苦恼注视着烟雨图,也没啥特别的啊?
“夭夭夭——!!!”
巨大的声响要把她耳朵要震聋了,她捂住耳朵往后退,烟雨图中底下的那块大石头突然冲出画面,直扑向她。
她跌落在地,避无可避,下意识地用手去接,意外的痛苦没袭来,取而代之的是细软的绒毛。
她连忙低头查看,一头玉蓝灵兽正趴在她怀中,脑袋圆圆的,眉心有一印记,似是某种符文,小爪子软软的,眼睛亮晶晶地望向她。
她思绪混乱,怔怔地回望它。
小兽有些不高兴,委屈地叫唤:“夭夭夭……”
她起身,把它抱在怀中,试图同它交流:“小家伙,你怎么从画中飞出来了?”
“夭夭夭夭——”
柏穗安:能说人话嘛……
她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轻声细语道:“小家伙,姐姐有事情要忙,你自己好好待着啊。”
把它慢慢放到地面,她正欲提脚离开,脚下被什么扯住,害她差点踉跄跌倒,低头一看,罪魁祸首可怜巴巴地抬头望着她。
她忍住脾气,缓缓蹲下身来,耐心道:“小家伙,怎么了?你是饿了吗?”
它用力叼着她裙摆,将她往里带,她没办法,只得跟着它的方向前进。
小兽卖力地爬过门槛,模样还有点滑稽。
沿着曲折蜿蜒的走廊,来到两间耳房前,有一间是她的,一间是玉竹仙人的。
她之前来过这儿啊,没看见玉竹仙人的身影。
“夭夭夭!!”
它的叫声有些急切,头时不时地探向木门前。
好吧,看你这么急我就再进去看一次。
她推开那扇门,抱起它踏入了自己的寝房,里面一四方梨花桌,右侧是梳妆台,再里面隔着珠帘,是她日常歇息的美人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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