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拂过如清风徐来的声音。
“我记住了,公子。”
接下来的几日,二人都坐在那棵大树下,在院中撰写符咒和一些防身的招数。
这样的宁静也持续了好几天。
直到那一次,玉竹教完她术法,对她温声道:“素仪姑娘,你也学了这么多防身之法,以后不会有人会欺负你了,长久以往呆在这也不是办法。”
“你该下山了。”
她握笔的手一顿,似想说些什么,玉竹没给她机会,继而道:“明日我送你下山,你早些歇息。”
说完便离开了。
金素仪坐在他们平常修习的地方,握笔的手微微用力,整个人陷入绝望中。
她呆呆地看着玉竹越来越远的背影。
好啊,让我离开,也得付出代价。
夜幕降临,黑沉沉地笼罩着大地。
晚上戌时,她记得,玉竹会在这时候去往星辰池。
她走进屋内,换上了一件轻薄的纱衣,上面还缀着点点星河,交相辉映。
她踱步朝星辰池走去,越靠近就觉得越冷。
内里景色也不同于外面,碧绿的洞上倒悬着玉钟石,石尖有水珠滴嗒滴嗒,一阵雾气扑面而来。
她攥紧拳头,深吸口气,看清了最里面。
那是一个寒泉,玉竹未着上衣,银发湿润的贴在脖颈上,锁骨清晰,在一片雾气中,显得更加迷人。
他此时阖着眼,眉头紧蹙,似乎在承受很大的痛苦。
她嘴角勾起,一双美足没入水中,泉水冷冽,她忍不住抖了抖。
女子身形轻巧,整个人深入水中,也只是激起一小片浪花。
她慢慢的靠近玉竹,看着眼前这个如谪仙一般的男子。
纱衣此刻也尽然打湿,露出女子的玲珑曲线。
她双手一勾,贴在了男子光泽的胸膛上。
画面旖旎又暧昧。
玉竹感受到了不寻常的触感,猝然睁开眼眸。
对上了她一双狡黠的桃花眼。
她凑近他耳畔,温热气息扑洒他颈旁,女子声音缱绻:“玉竹公子,奴睡不着,来找你说说话。”
他扳开她肩膀,正色道:“素仪姑娘,请自重。”
他现在整张脸板着,可唇色却如同白蜡一般。
金素仪不难看出来,他如今,应当是在疗伤,连气息都微弱了不少。
她不依不饶地重新攀上他的肩膀:“玉竹公子,奴家可是很喜欢你呢,你不喜欢我吗?”
两人离得很近,玉竹只得侧头躲避:“素仪姑娘,在下,有喜欢的人。”
她听了只是笑笑,纤细的手游离在他身上,缓缓道:“公子,你现在是不是不能用仙术,也没力气吧。”
玉竹面色一僵,的确是因为他在疗伤时,会很痛苦,也使不上力,才会同她周旋。
“看来被我猜对了。”
女子恶劣一笑,下一秒,她的唇覆上了他微凉的唇。
玉竹瞳孔放大,他动不了了。
青年光洁的胸膛上贴着定身符。
女子缠上他的腰身,发狠地吻他,即使身处寒泉中,她的脸也开始红晕起来。
二人紧贴在一起,呼吸交缠,女子纱衣掉落,露出湛湛春光,她吻着青年的眉眼,鼻尖。
万籁俱寂。
意乱情迷之中,青年面色阴沉,良久才对着身前的女子道:“素仪姑娘,何必呢?”
她扶住他的肩,坏笑道:“让你不痛快,我就痛快。”
她声音带着哭腔。
“我这般讨好你,在你面前献殷勤,你全当看不见。”
“玉竹,这样,你一辈子都会记得我了。”
玉竹绝望地闭上了眼。
如今,他自己教她的术法,被她用来做这种事情。
天际露出了鱼肚白,清晨,星辰池内寒气还是那么重。
玉竹头痛欲裂,缓缓睁开了眼,寒泉中只剩他一人。
没有声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起身穿上了衣裳,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昨日被强行打断运功过程。
现在灵脉倒流,整个人如同针扎痛苦。
金素仪已离开了,走时栽下了一株梅花树。
他苦笑着看着院中的小树苗,他知道,她是想让他记住她。
她也知道,他是断不会下山去找她,也不会计较昨日之事。
从那以后,住在云端之上的玉竹仙人闭门谢客,不再管闲事,也不再为他人治病疗伤。
他这些年不是没有听到关于金素仪作恶的风言风语。
可他不想管了。
他的病,就足够让他耗上一辈子了。
他还在等,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
“金素仪,今日我来,不是以玉竹的身份,而是以我修士的身份,来惩奸除恶。”
金素仪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刺耳:“玉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般蠢。”
“我做这些,就是等着你来找我,可你却全然对我不关心,竟连我炼制邪物都能忍。”
她表情狰狞,指着门口喝道:“就因为那个贱女人!你现在同我兴师问罪,当真是叫我好生伤心啊。”
玉竹打断她的话:“那小丫头倒是比你强多了,至少她明善恶,不会连自己的恩人都倒打一耙。”
她怒火中烧:“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喜欢那贱女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冷笑着瞥了他一眼,“你房内的那个女子画像,和这贱女人的眉眼如出一辙!”
玉竹第一次用那么冰冷的眼神瞧她,声音低沉:“你既已知道,那就该早放手。”
她发狂的抓自己头发:“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那么喜欢你,甚至拿邪物逼你来找我。”
金素仪猛地推开他,向外跑去,玉竹见状,往她身体中打入一丝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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