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浮幽山呆了好几天,柏穗安倒是也乐得自在。
毕竟现在没人管她。
她也开始闲情雅致地逛起了魔域,想来自己以前老是想着逃离这儿,都没好好看过。
她穿了一身杏色衣裙,墨发随意挽起,手负那把桑木剑,穿梭在树影婆娑中。
魔域的栀子花树已经开了。
她行走在山道上,从高处眺望着整个浮幽山,看着昏暗的天空,又看着在一片魔气萦绕中矗立的栀子树。
洁白无瑕,却又过分违和。
不知何时起,她也开始有点向往话本人里,一生一世一双人。
等仙道大会结束,她就同司无渊安静地做一对闲云野鹤,过避世的生活。
突然起了微风,树叶沙沙作响,浑浊的魔息混合着栀子的清香,卷起一片涟漪。
她调动体内灵力,握紧了手中剑,在原来的老地方,动作有力地练起了剑。
裙袂随风飘扬,掀起层层华光。
倏忽间,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三清派,回到了那个她长大的小院。
自她记事起,就每日每夜的修习剑术和咒诀,她那时候总不甘心,性格也倔强,觉得是这病拖累了自己。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烦恼根本不值一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年轻的时候总是会有许多烦恼,仿佛一点小事就能被压垮,但当你真正长大了,会觉得这些事情都无关紧要了。
不知练了多久,司无渊悄悄的来到了她身后。
“穗穗,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练?”
他走到她身旁,动作轻柔的替她擦汗。
她望着眼前眼神温柔能掐得出水的男人,莫名的想到了一个词,小娇夫。
虽然,可能,也许,说出来会被打。
但她还是讨嫌般的开口,打趣道:“司无渊,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司无渊好脾气的应了她的话。
少女忍着笑意:“就,就很像一个贤惠持家的小娘子。”
司无渊噗笑,捏了捏她的脸,“如果是穗穗的话,那我也是愿意的。”
柏穗安俏皮地转了转眼珠:“那你答应我,我们成婚后,你包揽家务,给我洗衣做饭,还有,别逼我生孩子。”
她本来就没做好成亲的准备,要不是三言两语被司无渊蛊惑了,她还想多玩几年呢。
毕竟满打满算,她也才二十出头。
青年高大的身形笼罩着她,他眉眼弯弯,环住了少女的腰身,微低头道:“穗穗,我们不要孩子好不好?我就只要你。”
“额……”她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其实她是不想要生孩子的,毕竟看那些人间的话本子,都写的什么孕妇难产而死,不治身亡。
可是司无渊在世上并无亲人了,她不想,不想看他孤零零的。
少女做思忖状:“再说吧,说不定我哪天心情好,就改变主意了呢。”
“好,都听你的。”
二人齐步走在回魔王殿的路上,夜色如昼,月上中天。
柏穗安突然耍起了赖:“司无渊,练剑练得我腰酸背痛,你背我。”
她还娇柔做作的伸出了手臂。
司无渊一顿,嘴角笑意止不住,动作麻利地蹲了下来。
他的穗穗,终于开始依赖他了。
柏穗安愣住了。
司无渊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的蹲在地上,他的衣袍矜贵,连着他的头发墨黑,背脊挺直,好像磐石一般。
心中一股莫名的感觉升上来,暖意席卷全身。
她顺势趴了上去,嘴里还念叨着:“走罗,回家罗!”
司无渊走得稳当,柏穗安在他背上,能感受到青年腰线流畅有力。
她道:“司无渊,你会唱歌吗?”
耳朵那儿传来温热的呼吸,司无渊悠悠答:“会,以前会给我妹妹唱童谣,哄她睡觉。”
“那我也想听。”她摇摇纤细的小腿,裙摆随着她的动作俏皮翻飞。
司无渊笑道:“穗穗,我可唱的不好听哟。”
少女很坚定:“没关系啊,我又不会嫌弃你。”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还有情……”
司无渊轻声哼唱着诗句,音色低沉清冽,如涔涔细雨,听得柏穗安耳朵一酥,也闯进了她的心底。
死气沉沉的浮幽山,此刻也多了几分生机。
温韵的歌声穿梭黑夜,月光洋洋洒洒的照拂了这一对有情人。
柏穗安不出意外的睡着了。
或许是在司无渊背上让人安心,也或许是那缠绵的歌声让她袭来困意。
司无渊走得很慢,他真想时光就这么停止,就停留在此刻。
走着走着,魔王殿到了。
“参见魔……”殿前的魔使正欲朝他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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