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兆奕在一旁摇头无奈。
他把贵妇送去门口后折返回客厅,又睨了眼林虞,随后优雅的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坐下。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宋兆奕声音没什么起伏,宽阔的身躯即使翘着腿坐着,背脊也挺得优雅笔直。
林虞此时瞌睡也清醒了大半,稍稍坐得端正了一些。
她看了下眼前这个男人,心想这人怕是狐狸成了精,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也不显老。
宋兆奕斜挑着唇角,高挺的鼻梁上端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反光下的眼神不甚分明,脸上肌肤细腻,明明是奔四年纪的人,却总给人一种三十出头的斯文败类模样。
林虞端详着对面的宋兆奕,不咸不淡的对他说:“最近刚好回帝都了,就想着来看看您老人家。”
宋兆奕“嘁”了一声,薄唇轻启:“别把我喊得这么有辈份,你要是诚心想孝敬我呢,麻烦你以后喊我叔叔,然后逢年过节呢,该尽孝来尽孝。你要是存心挤兑我呢,大门在那边,慢走不送。”宋兆奕扬了下手指,朝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
林虞被噎住,随后嘟囔道:“和我爸一个辈的,可不就是老吗?”
宋兆奕是林浩峰以前跑法制新闻时认识的心理咨询顾问,彼时宋兆奕还在警局供职。
林虞高一抑郁自闭那段时间,林浩峰带了宋兆奕来医院给她看病,她的病症也是那时被诊断了出来,那是她和宋兆奕的第一次接触。
印象中,那时候的林浩峰颇为信任这个博士在读的年轻心理医生。
后来林虞也在断断续续的接受宋兆奕的治疗,特别是林浩峰去世那几年,宋兆奕也离开了警局,来了帝都单干。
但宋兆弈显然没有因此忘了林虞这个病人,他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飞去厦市给林虞做心理辅导,一来二去的两人越发熟识。
只是林虞回了海城以后,宋兆奕就没怎么来过了。
在宋兆奕的督促下,林虞偶尔会来帝都找他巩固病情。
但林虞明显不是一个听话的病人,断断续续来过几次之后就没来了,两人的联系也随着治疗中断渐渐少了。
尽管如此,要说这世上还有能让林虞放下戒心的人的话,宋兆奕算一个。
就连后来叶淮之给她找的那位在心理学领域首屈一指的霍医生,林虞也不可能对他交心,于是海城那边的心理治疗也就不了了之。
宋兆奕用手掏了掏耳朵,假装没听到林虞的自言自语,“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林虞听到他问正事了,也没了调侃的心思,她攥着手,不自觉地正襟危坐起来。
宋兆奕镜片下的狐狸眼上挑,语气平缓:“看你这副模样,难不成是为情所困了?”他声音尾部带着疑问,用的却是肯定的语调。
林虞面色平淡,只是睫毛的轻颤没能逃过宋兆奕的眼睛。
见状,宋兆奕也来了兴致,交叉换了下翘着二郎腿的脚,颇有耐心的等林虞主动开口。
良久,林虞理好思绪后呼出一口浊气,素日里淡若无波的语调稍微有了些许起伏,“我之前大概因为一件事误解了他,而这件事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等发现时我已经不能回头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表述是否因为心绪不宁而混乱,“而且,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把现在的我当成是一个替身。”
“现在?”宋兆奕抓住了一个关键词,随即镜片闪过一抹精光,笑了下,“那他对你这个替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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