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众多村镇中,便有一座小镇稍微显得引人注目。
布丰镇。
除了镇口那个被风雨侵蚀的破旧石碑依稀能辨别布守二字外,布丰镇的来历已经无从考究。
布丰镇之所以会显得引人注目,除了它是离雾魂林最近的小镇外,更重要的是布丰镇也是第一个在云雾山山脚建立起来的小镇,而它的名字也颇为蹊跷。
因为除了县城里何不食肉糜的膏粱子弟外,大多数百姓都是希望每年是丰收之年。
而布丰镇偏偏是取名布丰,不过布丰镇却是附近小镇最为富饶的小镇之一。只是没有人知道镇口的石碑是何人竖立,也没有人试着去改这镇名。
“沐小姐您确定还要继续等下去?”
一处敞亮的大堂内,一位身穿流云素裙的妙龄女子坐在首座端茶轻啜,茶杯上缭绕的水气都难以遮住女子柔美的容颜。
她的三千青丝绾成一道简单的发髻,几缕鬓发垂在侧脸,眉若新月。
一双剪秋水瞳清凉明净,肤若凝脂,唇若浅樱,一身流云素裙将气质衬托的愈发脱俗清雅,不食人间烟火。
而说话的人是站在相貌柔美女子身侧穿着常服的中年男子,腹部微鼓,留有短髯。
跟这个相貌柔美女子对比而言,这位中年男子的相貌与气质都很稀疏平常,看起来就像是这位柔美女子的管家一样。
“前些时日您不是刚与钟公子他们从雾魂林上下来,难不成雾魂林还有......”
中年男子看起来有些不太喜欢阳光,缓缓轻移站在女子另一侧,身体一半没入阴影之中,小声问道。
“沈郡守,不该问的就别问。”妙龄女子纤细的手指转动着茶杯,低头平静望着缭绕水气说道。
“明白。”中年男子低头应道。
“广宛郡的雾魂林以后不会再有法会,你们可以让百姓去到林中深处采药伐树,狩猎耕田都行。”
柔美女子放下手中茶杯,慢慢的站起身,阳光洒落在柔美女子的容颜上,将柔美女子增添了一缕烟火气。
“沐小姐,真的不会再有法会了?”
中年男子下意识想要追随柔美女子的步伐,当中年男子身体完全步入阳光照射之下时,中年男子的身体竟然发出‘滋滋’被火灼伤似的声音。
“经过前些日子的一闹,纵然再有法会,也决然不会在广宛郡内开启。”柔美女子摇摇头,仰头望向天空,双目平静的说道。
“难不成上面已经觉得要放弃这里吗?”中年男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语气中充满恐慌与害怕望向柔美女子问道。
“放不放弃这件事我说得不算。”
柔美女子抬手伸指,本是万里晴空的天气,刹那间便有云气遮掩,阳光被云层淹没,中年男子身上传来的剧痛缓缓消散。
“沐小姐您身上已经有了星官箕水豹为玄灵,哪怕在那几位公子面前想必您也说得上话吧?”中年男子朝着柔美女子弯腰拱手,带着一丝祈求的语气问道。
“我在他们眼中也无非是一颗棋子,一颗暂且还有点用的棋子,但哪怕再有用的棋子都不能说话。”
柔美女子转身重新坐在座位上,端起桌子茶杯,茶杯里的茶水微凉。
“棋子......”中年男子苦笑默念,原地坐于地面,脑袋无力微垂,“可这些百姓都不是冰凉的棋子,而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生命啊。”
“生命也是有价值的,蚂蚁也是生命,但会有人在意那些蚂蚁吗?”
柔美女子晃动茶杯,一滴滴茶渍溅至半空中,宛如有人引导一般,飞至中年男子的烧灼的伤口处。
“可他们不是蚂蚁。”中年男子低眸看着身上灼烧的伤势被缓缓治愈,站起身回到柔美女子身侧苦笑的说道。
“是或不是,这件事也不是由我们说的算。”柔美女子微微抬眸看向从大堂院外,推动大门走进来的人平静的说道。
从大门内走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崖顶的那位布衣女子。
这布衣女子进来就抬头瞧了一眼坐在大堂正中的相貌柔美女子平静的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的几个主子呢?”
“钟公子说过你要是想要找回自己的东西,就要帮钟公子去做一件事。”相貌柔美的女子抬眸看着布衣女子说道。
“什么事?”布衣女子眉头微皱问道。
“很简单的事情,去南溪郡杀一个人。”柔美女子平静的说道。
布衣女子嗤笑一声说道:“你们杀不了的人,觉得我可以杀?我要是比你们厉害,哪还会让你们把我的宝物抢走!”
“他穿着一件显眼的仙鹤红袍,长相颇为不俗,现在应该还是在青潭山附近。”
这相貌柔美女子并不在意布衣女子有没有答应,她只是抬眸看着天空,眼眸变成靛青色,嘴中发出一道古怪的哨音。
这间院子的天空被一道黑影覆盖。
一只全身覆盖光滑明亮蓝色羽毛的鸟兽从半空中落在院子里,它庞大的躯体已经将这间不算小的院落填满。
一双充满灵性的蓝色鸟眼四处张望。
柔美女子站起身,她的足尖弥漫出丝丝水雾,身形飘然而至蓝色羽翼鸟兽的背部,缓缓盘膝坐下。
“钟公子说只要你杀了他,除了你的东西可以还给你,还能满足你一个愿望。”柔美女子平静俯瞰着布衣女子说道。
这只鸟兽腾空而起,一双蓝色羽翼扑哧掀起阵阵清凉如水的轻风,顷刻化作一道蓝色的黑影,消失不见。
“蓝羽灵鸟,南荒州的奇兽当真是多,不过她跑得也是快。”布衣女子嘀咕说道。
她负在背后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偷偷从花白长布里拿出了一个捕鸟网,捕鸟网柄上镌刻着古朴晦涩的符文。
“若是这位小姐有需求,我可先替小姐安排好车马。”站在堂内阴影处的中年男子对着院落里的布衣女子拱手说道。
“你自身都难保,还是我自己去一趟吧。”布衣女子瞥了一眼中年男子嘀咕一声,转身离开了院落。
布衣女子可不想身边再多个眼线,反正她已经想好了,自己先去看一看是怎么回事。
若是打不过那个家伙她就跑,若是打得过就别怪她拿这个倒霉的家伙当作她拿回自己宝物的敲门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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