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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布局来势汹汹,杨利民来到文房斋的时候满腔怒火,但很快他就应该知道,自己赚了大便宜。

汴梁城的黑市上,很快就炒作到了三十万,等于说他转手就赚了两千多万。

假如他就此出手,双方就各有所得,皆大欢喜。

关明珠一直关注市场变化,她始终认为这是一次炒作,而不是布局,没有那么复杂的阴谋诡计。

我没有过多的解释,世界上所有的炒作,最后都是为了割韭菜。

如果没有割韭菜的方案,操作就不成立。

很明显,这一次的割韭菜行为恐怕还会一直上升,直接到了别人无可接受的地步,才会停止。

关明珠并没有埋怨我,但是她的手下都知道这件事,认为是我的错误操作,让关明珠损失了一大笔钱。

在布局当中,谁都不知道应该在哪条线止损,也不知道庄家的胃口到底是多少。

一旦超越了底线,盲目追求利润,就会割肉都来不及,最终变成一堆废纸。

我让关明珠及时的交割,落袋为安,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做古玩书画这一行不能具备赌性,不然最后都会死的很惨。

像杨利民这样,自以为手眼通天,在京城那边的皇亲国戚里有暗线,这次吃定了赚一大笔,实现财富自由。

他想的太多,飞得越高,自然会跌得越重。

事情到了三周以后,市场上的炒作到了无法相信的地步。

有些人把自己的店铺租出去,抵押出资金,只为收购这些写生画,仿佛这是一生唯一的一次财富自由的机会,迫不及待,争先恐后的跳进来。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已经明白布局者的想法。

有时候我就算告诉他们,他们也不相信。

毕竟这种击鼓传花的游戏还在进行,只要买入就能上涨,谁也不会轻易放弃,最后倒霉的就是最后的接盘者。

万小龙这边一直对我千恩万谢,药材一条街的生意又被他重新拿到手。

黄会长对他更加客气,其他人摸不清我的来历,只能是背地议论,当面不敢说什么。

那位老人从那天起就再没出现过,我也忘记了这件事,施恩不望报,这是一个江湖人最应该遵守的。

炒作的终点接近一百万,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杨利民那样的老江湖根本没有风险意识,他甚至动用了博物馆的一笔修缮资金,总共收了一千五百幅写真画,仿佛钻进了牛角尖,猪油蒙了心一样,不知道陷阱在哪里。

真正的崩盘,从第七周的一个下午开始,市场上的买家突然都不动了。

卖家拿着那些写生画,一连换几个店铺都没人收。

随即价格开始疯狂下跌,半小时内跌到一半,那些高位套牢的人根本来不及跑出来。

到了第二天、第三天价格直线下跌,最终停留在五万一张。

这就是画的底价,我已经看清楚,这才是它的价格,但很多人炒到十倍、二十倍的时候,已经丧失了理智,把它当作筹码,积极投入击鼓传花游戏,却忘记了利益与风险同在。

关明珠,首先接到了杨利民的电话,然后她通知我,我赶到文房斋。

不大一会儿,杨利民匆匆忙忙的跑来,手里拿着一份清单,啪的一声拍在关明珠的桌子上。

“贤侄女,这是我从你这里拿走的画,现在二十万一幅,我全都还给你,你可以打个七折先收回去,给我救救急怎么样?”

这些话根本不合江湖规矩,更何况当他们的价值涨到几千万乃至几个亿的时候,杨利民也从来没有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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