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香苦苦哀求下,夏侯纾决定在去晒月斋之前顺便将她带出漱玉阁。
在易舞的死上,银香可能真的是无辜的,因为她确实没有动机。
联想到银香的卖身契仍在丞相府,来漱玉阁不过是冒用他人之名,夏侯纾顿时有了主意。
夏侯纾猫在杂物间外面光线昏暗的走廊转角处,看着那群人到处搜索银香的踪迹,但他们并没有搜杂物间,反而很快就离开了这一片。
过了一会儿,有个杂役折返了回来,他似乎是对这几间几乎废弃的杂物间起了疑,一遍慢慢的往紧闭的大门处走,一遍竖着耳朵听动静。
越靠近,他的脚步越轻。
夏侯纾正愁着去哪里找个冤大头,没想到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她故意弄出了声响。
那杂役果然中计,看着转角处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然后轻手轻脚地沿着声音传出的地方好奇地走过去。
夏侯纾立刻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那杂役从自己面前走过,待他信心满满的走到转角深处,整个人都掩在阴影里,她便突然从他背后跳出来,趁他没反应过来就快速将他打晕。
杂役失去意识后便如一趟烂泥一般倒在地上。
夏侯纾怕声音太过响亮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还特意用手扶了一把。
那杂役年纪不大,也就十来岁的样子,身形不高,有些清瘦,却还是比女子重许多,夏侯纾拖了几下也没有将他走走多远。
杂物间的门突然从里面开了一条小缝,随后银香露出一个头来。她惊慌失措的四下扫了一眼,才赶紧又把门打开了些,快步出来帮着夏侯纾将那杂役抬了进去。
夏侯纾仔细打量了一下杂役的身型和装扮,指着他身上的脏兮兮的衣服对银香说:“我看他身形与你差不多,你把他的衣服脱下来换上。”
“这……”
银香看了看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杂役,又看了看夏侯纾,满脸的疑惑和为难。她虽然沦落至此,到底还是个姑娘家。让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去扒陌生男人的衣服,怎么想都有些别扭。
“都什么时候了在顾虑那么多,赶紧的,别磨蹭。”夏侯纾说完也发现了其中的尴尬之处,但现在绝不是顾及男女有别的时候,遂提醒她,“你多犹豫一刻,我们就多一分被发现的危险。”
银香听了把心一横,立马就蹲下去扒杂役身上的衣裳。
如今天气已经热起来了,那杂役平时干的是跑腿和体力活,出汗重,又不爱洗澡,粗布衣服也是臭烘烘的。银香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了,连厨房那样油污腌臜的地方都能忍受下来,自然也不怕这点汗臭味。
夏侯纾则微微侧身,一边留意着杂役,防着他突然醒过来,一边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就怕他们找了半晌没找到人忽然又搜回来。
银香很快就换好了衣裳,顺便还就着杂物间里的灰往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看上去的确有几分做杂役的样子了。
夏侯纾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从一堆积满灰尘的杂物里找了一条绳子将那被扒得只剩亵裤的杂役手脚绑住,又从银香换下来的粗布衣裳上撕了一块下来塞进他的嘴里,防止他万一突然醒过来大喊大叫。
做完这些,夏侯纾才嫌弃的扯了一块布来擦了擦手,随后小心翼翼出了杂物间,带着银香一路躲躲闪闪避开到处寻找的人往后门方向去。
后厨冒那么大的烟,附近的人都看到了,但除了后厨的人和杂役,前后门的门房是不能擅自离岗的,并且越到这个时候,门房越是责任重大,要严防死守,以免放走了什么不该放的人。
先前邱大叔跑到后门向两个门房诉说里面的情况并央求他们帮忙寻找女儿时,他们已经了解了个大概,所以更加不着急,反正也急不来。面对邱大叔走失了女儿心情,他们只能表示遗憾,却不能感同身受。
夏侯纾和银香一前一后来到后门,躲在一面墙后观察四周的情况。
搜寻的人跟两个门房交流了几句便往其他地方去了,两个门房也打起精神站在进门处守住,邱大叔则站在一边焦急地搓着手。
夏侯纾便示意银香先按计划上去跟门房沟通。
银香虽然心里打着退堂鼓,但到底是在大户人家待过的,见过大场面,而且如今事关自己的生死存亡,更是不能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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