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恪说完继续招呼其他人喝酒,试图绕开这个话题。
夏侯纾故意提起这个话题,就不会让他如愿。
“的确是个玩笑。”夏侯纾接过他的话,笑得十分坦然。她顿了顿又说:“只可惜天妒红颜,丞相大人的宠妾已在一个多月前突发疾病过世了,世子又如何能遇上,那岂不是大白天撞鬼了?”
众人只当夏侯纾是在讲笑话,也就礼貌性地咧嘴笑了笑,纷纷改口说宇文恪现在所拥之人已是举世无双了。
然而一直维持着端庄仪态的黄衣女子在听到“撞鬼”之后终于坚持不下去了,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再看夏侯纾的眼神也多了分怒意。
宇文恪见状不慌不忙地说了句“白芍,你下去吧。”
名叫白芍的黄衣女子这才恨恨的拂袖而去。
宇文恪端起酒杯仍然跟无事人一样对在场的众人说:“女人心眼小,就爱耍小性子,各位千万别见怪。来,我们继续喝酒!”
这哪是心眼小,这是被戳中要害了吧!
夏侯纾腹诽着。
不过有了新发现,她也不担心这件事的走向了。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继续追究,于是跟个没事人一样跟他们饮酒。
趁着大家互相恭维之际,夏侯纾偷偷看了眼夏侯翊,只见他神色如常,正与宇文恪等人讨论着刚上来的寒潭香。
这不太对劲啊!若是往常,看到自己这样挑衅他人,他早该阻止了吧?为何近日却这般沉着冷静,甚至冷眼旁观?
夏侯纾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夏侯翊上次跟她
说的话也历历在目。
他说:“京城里与他交情深厚的皇亲贵胄多了去了,我不过只是其中之一。在外人看来,我不也是不思进取的人吗?而且这件事你弄错了,不是他宇文恪来接近我,是我主动接近他的。按照你的推断,难道不是我目的不纯吗?”
他还说:“纾儿,遇事不要光凭眼睛看,还要多用脑子想想。”
所以夏侯翊说他有意接近宇文恪,其实是真的。他说他目的不纯,也是真的。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什么非得带自己来围场,出门前又故意拖延时间导致迟到,引起大家的注意。
或许在这件事上夏侯翊还有其他目的,带她来围场也只是顺便为之,但有他的暗中帮助,夏侯纾知道自己会少走很多弯路。
不愧是亲兄长,关键时刻还是护着自家人的。
夏侯纾再看向夏侯翊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佩和感激。
酒喝得差不多了,宇文恪才兴致勃勃地带着众人去射箭。
他最近新得了一把好弓,是上好的柘木制的,弓上用黄金包裹着,还镶嵌着十二颗珍贵的绿宝石,在日光照耀下异常的华美。据旁边人的提示,这张弓是天子赏赐的,足见皇家对陵王府有多重视。
宇文恪似乎并不在意这是皇恩,反倒是颇为大方地将弓递给夏侯翊,爽快道:“夏侯兄,我听闻你们夏侯氏的儿郎向来善于骑射,寻常孩童才开始学走路,你们就要学骑马了;人还没有弓高,就得学射箭。想来夏侯兄在骑射上必是技艺超群。小王平日里对骑射也十分感兴趣,今日机会难得,你我比试一局如何?”
“有何不可?”夏侯翊也不怯场,接过弓箭瞧了瞧,又佯装开了开弓,不由得称赞道,“果然御赐之物就是不一样!”
说着便二人便开始比划起来。
夏侯纾对宇文恪的骑射功底也心生好奇,便随着众人去观看。
夏侯翊与宇文恪二人趁着酒兴立定脚跟,搭上箭,拉开弓,瞄准靶心。只见那弯弓越发被拉得如一轮满月,运足了气势。
有微风拂过,红枫林里的树叶轻轻摇曳,围观的众人一并屏息凝视,生怕惊扰了场上的两人。
忽闻“嗖”的一声,两枝白羽箭同时射了出去,纷纷射中靶心,赢得其他人一阵喝彩。
两人神采奕奕,一看结果,均是哈哈大笑,颇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宇文恪拍了拍夏侯翊的肩,豪爽道:“夏侯兄,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世子也不差。”夏侯翊笑道,“你这才叫深藏不露!”
宇文恪没接着往下说,遂笑了笑。
其他人见他们开了个好头,也纷纷效仿,装模作样的拿了弓箭上去比试一番,围场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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