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瑶并不想告诉太后齐馨说自己是借尸还魂而来,因为她永远不会低估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
若这位太后娘娘知道自己这个外人占了她女儿的身体,还忽悠着她的儿子死心塌地跟随,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但如果不说真相,那又该找个什么理由呢?
“母后,您也发现了眼前之人并非皇妹,所以才会用这样极端的手段试探吧?”宁羿当然能够猜得出来兰瑶的为难,所以他率先开了口解围。
太后齐馨好歹也是在这宫中待了几十年,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兰瑶和宁羿之间关系处得十分融洽,就好像是已经站在了统一战线,哪里还有半分之前敌对的样子。
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再隐瞒的意思,面对着自己这个正直良善的儿子诘问,她长叹一口气道:
“唯有如此,哀家才能从这位行事滴水不漏的女皇陛下身上看出些许端倪。”
但宁羿却盯着自己这位心思深沉的母后,摇头断言道:“不,母后,您之所以如此行事,为的是看清楚陛下的真心。”
话到此处,宁羿的语气也急促了许多,他神情微怒,又道:
“您想知道,这位不是皇妹的女皇陛下到底是何居心,所以不惜拿自己的性命来试探!”
兰瑶眸中闪过一抹兴味,她直视着太后那双冷静清明的眸子,插嘴道:
“所以,你很早就猜到了我并非真的女皇宁姝?”
太后虽然对兰瑶这个假女儿态度并不是太好,但却并不避讳这个提问,她坦然道:
“知女莫若母,哀家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眼前人并非吾之女,你的脾气秉性、行事做派,都出乎意料的端正,和骄奢淫逸、性情暴虐的姝儿完全是两个极端。”
“可你越是如此,哀家就越怀疑你的用意,一个标榜着改过迁善的明君圣主,却是一个十足的冒牌货,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哀家如何能视而不见?”
宁羿接上了太后激昂慷慨的话,难得不再是谋定而后动的平静面庞:
“所以,母后您就冒着生命危险做出了如此冲动之举?你可曾想过一旦事发,您将会面临什么局面吗?”
“哀家很清楚,可羿儿,你不是也未曾告诉母后你身怀武功,并非是因为受伤便失意颓废的废人吗?”
太后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在此刻竟赞叹道:
“羿儿,我们是母子,又岂会有不相互信任的道理,可纵然如此,我们却也都因为担心彼此的安危而选择了沉默。”
“羿儿,你很聪明,你猜的都是对的,哀家身为大宣的皇太后,此前无法教导自己的不孝女儿行归正途,如今明知事有蹊跷,国家社稷倾覆不过是转瞬间,又怎么能够无动于衷?”
太后面目肃然,她此刻依旧难掩神色震惊:
“可哀家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和这位行事与此前大相径庭的女皇陛下关系如此默契,若哀家猜得不错,她是羿儿你的人?”
“这一切,难道都是你一手安排的?你真正的皇妹,此刻又在何处?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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