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眼力见十足地递过拧好的巾帕,季翻雪接了,弯腰一点一点为她擦脸。
宋清晦被摁在座上,浑身都紧张地发麻,“我自己来……”
季翻雪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手上动作轻柔且强硬,“翻雪本就是伺候人的。”
他离宋清晦的脸很近,笑意很浅,眼底却极冰,浓密纤长的双睫好似蝴蝶翅膀上下翻飞。宋清晦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从小人人都道她兄长宋含章是上京第一好儿郎,为他说亲的媒婆都踏破了门槛。可季翻雪这幅皮囊和哥哥一比,丝毫不见逊色甚至有过之。
看起来真是个温柔的人,他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让别人忘却他的身份。刚一照面第一印象是好看,举止言谈恰到好处,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宋清晦被他禁在原地,亲自伺候洗漱穿衣。
季翻雪修长洁白的指尖略过妆奁中富贵华美的朱钗,挑了一对碧色的蝴蝶,手法轻巧娴熟地为宋清晦盘发插上。在他还未御前侍候时,在后宫服侍妃嫔,只因生的美,宫里的女人都抢着要他,这些琐事都是手到擒来。如今他最想为其盘发描眉的女人就坐在眼前,手下更是十分用心。
精巧的流云髻缀着对青玉步摇,白净的容颜微点素妆,浅色衣裙束进腰带,披上一件狐裘大氅,清丽貌美如同刚描好的一副美人图。
季翻雪的手真巧。
宋清晦大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
昨夜的大雪落满了整个皇城,冰锥在檐上挂了一排,新雪初霁,天色一片苍茫阴翳,红墙碧瓦都黯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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