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梅看到林非晚的樱唇一张一合,嘴型说的分明是林阳。
对了,她和冉儿已经这样了,阳儿还有大好前程,绝对不能连累他。
只要阳儿在,她就还有翻身的底牌。
想到这,她哭着爬到余清韵跟前。
“姐姐,都是我失心疯了,我愿意去宁慈庵里赎罪。”
除林非晚之外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到了,这脸变得简直比杂耍还快。
“明日一早启程,夏竹,秋霜,你们把姨娘送回去,顺便帮姨娘和二小姐收拾一下行李。”
“是。”
二人好歹把周梅架走,余清韵再也承受不住,将闲杂人等屏退,拉着林非晚的手痛哭起来。
“晚儿对不起,都是母亲的错,没早点看清周姨娘的真面目,连累你一病多年。”
“母亲快别伤心了,刚才胡大夫不是说了嘛,我身子已经好多了。”
“都怪我,不仅被蒙在鼓里,还让你一人承担了这么多,难怪我一直觉得你变了,原来是我太傻。”
“母亲,一切都过去了。”
“嗯。”
余清韵将林非晚紧紧拥在怀里,忽的,她身子一僵。
“林冉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突然决定把她们送走?”
知道瞒不住,林非晚干脆将昨晚的事情和盘托出,包括自己差点被算计,之后和林冉打赌,以及给她灌下避子汤的事。
本以为余清韵会斥责自己不顾手足情分,没想到她只是闭目叹了口气。
“你做得对,日后她们的事不必再通知我,你自己处理就好,对了,别让她们打扰到阳儿。”
林非晚垂眸片刻,还是开口:“母亲,林阳已经十二岁了,你真觉得他什么都不知道?”
余清韵眸子陡然睁大,“什么意思?”
“林阳虽然不是参与者,但很多事情都知情。”
余清韵刚恢复血色的脸迅速白下去,然后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缓缓呼出一口气。
“晚儿,我想明白了,明日我就去找族长商量,把林轩过继过来。”
“母亲这是……”
“傻女儿,你要嫁的是御王,皇室不可能让孩子过继,与其被动,不如我们抢先一步,我瞧林轩是个懂事听话的,又有族长作保,就算只为了面子,他日后也会好好维护你。”
余清韵握紧了她的手,“我别的不求,只希望你以后平安顺遂,相信你父亲在天有灵,也不会怪我的。”
林非晚眉头紧蹙,是她疏忽了。
她知道自己和雪千御只是契约婚姻,可外人不知道,过继长子这一点很可能会成为日后的把柄。
但立了世子就意味着要将林家军交出去,林轩秉性不错,但他毕竟是林海的私生子,且不说身份让人诟病,日后他肯定受控于林海。
立了他就相当于是拱手把林家军交到林海背后的人手上,绝对不行。
她暗暗叹了口气,如果林密再有个儿子就好了。
对呀,她眼睛一亮,可以这样做。
“晚儿,你怎么了?”
见她发呆,余清韵多唤了两声。
“母亲,立世子的事情不急,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何事?”
“我想让林家军当嫁妆。”
看余清韵一脸为难地样子,林非晚将自己的猜测一一道出,侯府的世子之位之所以被关注不外乎就是因为那支私兵。
要想打消外界对这块肥肉的肖想,唯有把它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放眼整个北雪国,除了雪千御,再无第二人选。
当然,林非晚没说她和雪千御私下有约定。
但余清韵却担心没了势力的侯府无法成为林非晚的靠山,担心她以后被欺负。
对此,林非晚信誓旦旦地保证,林家军不会被编入血衣卫,嫁妆只是幌子而已。
一番思量,余清韵点头同意。
这时,林阳从门外跑进来,拽着余清韵质问。
“母亲,听说你要把姨娘和二姐赶到庵里,是真的吗?”
“放肆!”
林非晚一把拉开林阳,“敢这样跟母亲说话,你的规矩白学了!”
林阳没想到她力气那么大,被推了个屁股蹲。
他本想哭嚎两嗓子,却发现余清韵连个眼神都没给,想起之前林冉说过的话,顿时就慌了。
姨娘和二姐被赶走,他又失了余清韵的庇佑,该怎么办?真要去讨好林非晚不成?
他好恨,为什么林非晚不早点死。
余清韵也是,为什么不把自己立为世子,以前的疼爱果然都是假的,哪个主母会真心喜欢妾室的孩子。
他不甘心,侯府就该是他的。
“母亲,长姐,方才是阳儿不对,明日姨娘和二姐就要走,恳请母亲同意让阳儿去送她们一程。”
他眼眶泛着红,身子也抖个不停。
到底是有感情,余清韵点点头。
“谢母亲,长姐,阳儿告退。”
低头间,一抹妒恨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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