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一口咬定自己失忆了,生活常识和以前的记忆一起失踪。
你本来就是五谷不分的大少,认识才有鬼。盛夏至心里默默吐槽,继续摘西红柿。
江寒却觉得自己被看轻了,念念叨叨的,不停给自己找理由。
盛夏至被烦得不得,又不能和病人生气,只好安静地站起来,挑了颗包菜,双手往反方向一拧,一声脆响,包菜便摘了下来。
江寒脖子一痛,只觉得被摘掉的是自己的脑袋。他立即闭上嘴,老实跟在盛夏至身后。
厨房门口挂了个门帘,粗麻布质地,上面印了张五、六十年代风格的宣传图,一位包着头巾的质朴妇女,满脸欣喜地看着一群猪崽,上书大字:把社里的猪养得又肥又大。
江寒称赞,“这个,还挺俏皮。”
盛夏至瞥一眼,回答说:“是我爸自己做的。”
江寒想知道更多消息,才想聊几句,盛夏至已回到灶台前。
江寒帮不上忙,只好打量起厨房。
盛夏至家厨房也很简单,各种厨具在墙上挂成一排,调料装在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子里,最后收纳在个很旧的木头托盘上。
旁边是饭厅,放着长木头餐桌,方圆形,边角磨得圆滑。桌边配了四把椅子,用了些年头,椅背泛着一层油润的光泽。
“你吃辣吗。”
盛夏至的话叫回了江寒的注意力。
他把视线重新落回灶台,锅里的水开了,咕噜噜冒着泡泡,烧出白色的雾气。
盛夏至面前有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鲜面条,旁边是几块火锅底料。洗好的包菜上滚着水珠,被她撕成一小块,安装在藤编的小框子里。菜板上的小葱切成葱花,西红柿也切得很碎。
不知为什么,江寒觉得这画面有些治愈。
醒来后,他身体里一直有股森然的冷意。就在此刻,那股寒冷突然消失了,他的身体变得热乎乎的,胃也不受控制的叫起来。
盛夏至又说:“问你呢,吃辣吗?对了,你吃不吃葱?”
“……我,不记得了。”江寒有些无奈。像为了掩饰这份无奈,他冲盛夏至抱怨:“好歹交往过,你又没失忆,怎么连我口味也不知道。”
又起疑心了吗?盛夏至想,真警惕啊。
不过,连自己喜欢吃什么都不记得了,是有点可怜。
她久违地想起方立冬,自己的前男友。
算上高中搞暧昧的青葱时光,两人交往了小十年,她好像从没注意过他吃不吃辣和葱。
于是盛夏至坦荡地说:“我没注意。而且我们交往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这人,渣的这么坦荡吗。江寒才想嘲讽几句,却想起来,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对方的喜好,只能闭嘴。
他确定了,盛夏至没有说谎。如果骗人的话,没人会这么没诚意的。
盛夏至又说:“算了,不吃辣了。你低血糖,应该很久没吃过东西,吃辣的胃受不了。”
她想起江寒那些顶级食材,不解地问:“你怎么会饿到低血糖,你在海里泡了多久?”
江寒茫然地看她,“想不起来。我只记得周围很黑,你把我从海里救出来。”
“知道了,人鱼公主。”
盛夏至说着,把准备的菜和辅料一股脑掀进锅里。
即使什么都忘了,江寒也知道,饭不是这么做的。他问:“你根本不会做饭,对吧。”
盛夏至不满:“面条不是饭吗。”
见她想把整袋子面条都扔进去,江寒赶紧阻住:“我吃不了这么多。”
盛夏至奇怪地看他:“我不要吃饭吗?”
江寒这才想起来,她为自己跑了整个上午。
因为愧疚,之后的流程,江寒都老实呆着。直到开饭。
盛夏至只从厨柜拿出一个大碗,给江寒装了满满一碗,江寒才想问她不吃吗,便看见她直接用锅吃饭。
江寒到底没忍住,好奇地问:“家里只有一个碗吗?”
盛夏至十分诚恳:“我懒,想少洗一个碗。”
洗碗是个很大的工程吗?江寒说:“我,我洗碗吧。你做饭了,我来洗碗,这样才公平,对吧。”
盛夏至有些怀疑:“你会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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