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六月尾巴,气温明显升高。
这天早晨,江寒起床后,发现盛夏至竟在家。
阳光房顶蔓延的葡萄藤和猕猴桃枝蔓,颜色不知不觉变深了。在天气热起来前,盛夏至要给它们搭好架子。
她戴着大草帽,坐在阳光房顶,指尖被植物的汁液染成绿色,手腕和袖口有股植物的清纯香味。
她把头发随便绑起来,随着她的动作,长发从身侧倾斜而下。钱多来趴在她另一侧肩膀,圆滚滚的脑袋抵着她的颈窝,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清晨的微风吹过,她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整个人有种毛茸茸的温柔。
这是江寒今天看见的第一个画面。他想,今天是很美好的一天。
江寒从小木屋出来,来到屋檐下,他也想上去,但盛夏至用的是传统竹梯,他没试过,有些怕。
“起来啦。”
盛夏至向下看去,和他打招呼。
腻在她肩膀上的胖猫也向下看,冲江寒‘喵’一声,也和他打招呼。
“上面不需要你帮忙,我担心玻璃承受不了咱们俩的重量。”
盛夏至熟练地把葡萄藤绑在细竹竿上,“我这里快完事了。”
江寒仰着头,见她笨拙地挪动竹竿,问:“竹竿不方便吧,用铁丝会不会好一点。”
盛夏至不嫌他没常识,解释说:“铁丝传热,夏天温度高,会把藤烫坏。”
江寒脖子已经仰得有点疼,可他就是想和盛夏至多呆一会。他稍微活动下脖子,又仰头看她。
盛夏至见他盯着自己,疑惑地问,“有事?”
江寒没话找话,“前几天,我听见你和白露姐打电话,说正秋婶的事。”
盛夏至继续手上的工作,回答:“妈妈让我不用担心,等她回来解决。”
江寒逗她,“还说不是妈宝女。”
盛夏至扔青葡萄打他:“你真烦人。”
钱多来也‘喵’一声,帮忙谴责他。
两人正闹着,有人敲了敲盛夏至家的大门。
大门开着,那人走了进来,和两人打招呼:“忙着呢。”
这人是镇派出所的老警察,姓向,也是小村村村民。
盛夏至见他来,赶紧站起来,想从屋顶下来。
向警官摆摆手,“你忙你的,我没事,就是看你催得紧,过来和你说一声。咱们镇最近没人报失踪。
你放心,我给你留意着。”
他开玩笑说:“这种事你都多余问我。在咱们镇上的消息,你契妈比我先知道。”
说罢,他同情地拍了拍江寒的肩:“你们继续忙吧,老叔上班去了。”
盛夏至还能为什么问失踪人口,肯定是为了他。
江寒目光灼灼,盯着盛夏至,“你,你一直帮我找家人!”
盛夏至被他看得害羞起来,嘟囔说:“要送你回家啊。”
江寒挺高兴的,却忍不住矫情起来:“这么不想我住你家吗?”
盛夏至又扔葡萄打他,“差不多得了灰小伙。今天的家务做了吗,鸡喂了吗,马粪铲了吗。”
江寒不满:“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哄哄我。”
盛夏至和他扯闲:“把你哄好了,有什么好处?”
江寒想到之前的富二代笑话,开玩笑说:“让你也体验一次五百平米的大床,让八百个佣人去大棚帮你拔草。”
盛夏至笑了,但很快又笑不出来了。
她想,这人家里搞不好真有五百平米的大床,和八百个佣人。
那种说谎带来的焦虑感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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