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至赶到时,村委会门口已经吵成一团。几位阿姨白露姐挡在后面,方立冬的爷爷在人群中比手画脚,似乎随时能躺地上打滚。
盛夏至还没走近,就听见他吆喝:
“……她就是个扫把星,和信用社合伙骗走我的钱。我的钱昨天还在我存折里,今天就没了,肯定是她撺掇的。不要脸,我家已经赔过钱了,你还惦记我的棺材本。……这可是我攒了一辈子的家底,有十好几万,都被这臭婊子——”
他话音未落,盛夏至已经骑马冲到他面前。
赵宝莉平时胖乎乎的一团,毫无杀伤力。可它毕竟是以凶猛剽悍闻名的蒙古马的后代,正经起来还是能唬住的人的。
方立冬爷爷眼看一匹两百斤的马径直冲向自己,吓得后退几步,把自己绊了一跤,摔了个屁墩。
在围观人群的惊呼里,盛夏至在距离方立冬爷爷一脚远的位置拉住马缰绳。
她翻身下马,拍了赵宝莉屁股一下,小胖子得到暗示,颠颠跑走了。
“冷静下来了?能说人话吗。”盛夏至冷冷看着方立冬爷爷。
方爷爷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个晚辈下了面子,从地上爬起来,面目狰狞地看着盛夏至:
“没教养的东西!我可是你的长辈,你家里没老人吗,你爹妈就教你这样对待老人!”
白露姐已经赶到盛夏至身边,听见他的话,冷声说:
“方大爷,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你胡搅蛮缠一早上,我不和你计较。可是你也得自重,不是什么话都能随便说的。”
一看见她,方爷爷更来劲了,挥舞着自己存折,大声说:
“我随便说什么了,我哪一句不是实话。你少给我说这些没用的,赶紧把我的钱还来!”
雷一姝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换作之前做班主任那会,她已经发脾气。可她现在是村长,打交道的都是固执的老头老太太,她只能拿出所有耐心,一遍又一遍解释那些无知的问题:
“我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我不会讹你的钱,农信社不会讹你钱,我们更不会合起伙讹你的钱!
从你存折里取钱需要密码或者你的身份证,我们根本不知道。”
方立冬爷爷这会倒聪明起来:“你们村委会有我的身份证,你们年前去我家要的,
你敢说没有这回事!”
村委会的一位阿姨听不下去了:“那是给你发村民福利用的!你当时不是上赶着催我们去你家登记,怕把你漏下。”
白露姐也说:“我们只登记了身份证号码,我们没有——”
方立冬爷爷不听,一口咬定钱被白露姐偷走了,非让她还给自己不可。
他撒泼也算了,手上动作还大,有好几次,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里的存折差点扇在白露姐脸上。
盛夏至终于忍不住了,抢走他的存折,扔在地上:“既然没钱了,这东西就和废纸一样,别拿出来丢人现眼。”
有一件事方立冬爷爷没说谎,这存折是他一辈子的命。他简直不能想象,有人敢如此轻慢他的命。
他生怕存折被人抢了去,哀嚎一声,一把从地上抓了起来:“完了,摔坏了,更拿不出钱了。”
他急得眼睛赤红,怒视盛夏至:“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说着,他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撞向盛夏至。
他年纪虽长,却每天在田间劳动,满身结实的肌肉,冲起来力气不小,盛夏至经不起这一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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