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并没有阻止对出马弟子们的处刑,在雨水的漫延下,菜市口的十字路上,都仿佛被泼满了红色的颜料,显得极为壮观。
雨水夹杂着腥臭的血腥味,让人闻着都想要作呕。
恐怕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里的生意都好不起来。
没有了头颅的尸体被丢弃在刑台旁,随意地堆叠在一起,掉落的头颅更是无人问津,乍一看就好像红土地里长出的一个个黑皮西瓜。ap.
接下来,这些尸体并不会被处理,而是在街口接受七天的暴晒,之后才会由人拉到乱葬岗随意掩埋,这就是俗称的弃市。
至于家人来接回尸体,若是寻常百姓自然只要花些钱就可以。
可这些出马弟子中大半都是来自元国那边的人,即便一些庆国人,看到这种场面,不想着怎么撇清关系就不错了,更别提来收尸了。
大雨后的夜有着沁人心脾的凉风,张久臣换下官服,穿上舒适的常服,打开窗户,独自坐在书房享受着夜风的清凉,却止不住唉声叹气。
这几次对弈交手,保家仙们不择手段地在逼迫张久臣退步,想要得到官方的认可。
张久臣也还以雷霆反击,逼迫对方真正地站在庆国的对立面,成为“反贼”。
可双方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见招拆招,各有手段,可就是不会按照对方的想法去做。
但总归还是张久臣占了优势。
那么多出马弟子在青石县城百姓的面前被砍了脑袋,弃市七日,这些保家仙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出马弟子的数量将变得捉襟见肘。
至于收取新的出马弟子,哪个百姓还敢。
不仅仅恫吓了想要成为出马弟子的百姓,更是砍掉了保家仙们的手臂,如果保家仙们还想再闹什么幺蛾子,恐怕就必须亲自站到台前。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张久臣抬头一看,正看见李诚敬拎着一个食盒微笑着站在门前。
张久臣立刻展露笑容,起身将李诚敬迎了进来。
李诚敬将食盒中的小菜拿出,还有一壶老黄酒。
二人也不谈事情,连喝了小半壶。
之后李诚敬才说道:“县尊,是否愿意和那些保家仙们好好谈一谈!这般博弈,青石县城百姓的人心可就要散了。你这几年的苦工恐怕都要折损殆尽了!”
张久臣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本官又何尝不知。但让出马仙在大庆开设堂口,这是万万不行的。若是答应,那简直就是让元国的碟子可以随意在我大庆进出。”
张久臣的态度很明确。
李诚敬明白了张久臣的担忧,也就不再多言。
而是闲聊其他,多是张久臣为官的方法,和平日里如何判案的,又为何这么做。
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深夜。
就在李诚敬准备告辞的时候。
夜色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阵低声的哭泣声,若隐若现,却声声可闻。
张久臣眉头一皱。
那哭声甚为嘈杂,分明就是很多女子在哭泣。
走到书房门口,张久臣发现哭声竟然来自于县衙大门外。
“县尊,县尊……”
正在这时,门口守门的衙役飞快地跑来,看到张久臣的第一时间就大叫了起来。
张久臣等到那衙役来到身前,才皱眉问道:“发生了何事?为何有那么多的哭泣声?”
衙役吞咽了一下口水,才喘着粗气说道:“回县尊,不知道从哪里来了许多穿孝服的妇人,她们跪在衙门前就是哭,我们过去问询,她们也不理不睬。接着就有好多侏儒,抬着菜市口那些没了脑袋的尸体站在那些妇人的身后,也不说话,就看着我们……”
张久臣头皮都一些麻了。
仅仅只是听衙役们那没有半点文采的叙述,张久臣就感觉到一种荒诞的恐怖感。
李诚敬上前一步,说道:“县尊莫慌,衙门中有几位仙师在此,那些东西害不了你!”
谁知道张久臣冷笑一声,说道:“本官乃大庆朝廷命官,得天子朱笔御批,一群妖魔鬼怪,真当本官会怕了他们。既然他们敢来,本官倒要去见识一下,他们到底有何本事,又敢做什么事情!”
说完,不等李诚敬劝解,就大步向着衙门大门处疾走。
李诚敬一把拉住想要跟着的衙役,快速说道:“我会守在县尊身边,你快去通知几位仙师。”
说着李诚敬就快步追上。
虽然说这么大的动静,钱谦义等人不可能不知道,但李诚敬现在扮演的只是个凡人,自然要像凡人一样行事。
果然,如李诚敬猜测那般,等他和张久臣到达衙门口,就发现钱谦义等人早就已经先到了。
两个东林宗的高手,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如同看戏一般,有说有笑,离的近了,才听清他们竟然在点评这些妖怪的幻化之术。
“见过张县尊!”
一群东林宗玄修对张久臣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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