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可能极小。
因为仪兹城地理位置的原因,总不能判他们流放,仪兹城已经是边关了,还能流放到哪里,若是送往边关,这里人情复杂,利益纠缠,说是流放,那几乎和释放没有什么区别了。
若是往关内送,那更是可笑,哪有流放往繁华地送的。
所以,在中原地区可能流放的罪名,在这里几乎都是死刑,刑罚极重。
况且就算刑部不同意死刑,若是知县决意为之,反复递交死刑判决,这来来回回,数千里的文书路程,凡人在死囚牢里也得逼得自尽了,都等不到刑部救他。
不过,这里还是有两个人让李诚敬起了兴趣。
因为这两个人都是因为同一个案子被判了死刑,奇特的是,他们并不是同伙,而是一个是凶手,一个是凶手的目标。
听牢头介绍,凶手想要杀这人,那日他与朋友一同游玩,见到凶手行凶,他的朋友挺身而出帮他阻挡凶手,他自己不去帮忙制伏凶手,反而自己逃命,最后他的朋友死在了凶手手中。
戴茂问清案情来龙去脉之后,直接判了逃得了一命的这人,同样死刑。
因为此事与他的朋友本无关系,但他却自己临阵逃脱,让自己的朋友置身险地,最终身死,其行为与凶手无异,故而同样判处了死刑。
如今此人已经疯了,坐在牢里,口中不停喊着冤枉!
“这人真是好命,就这副鬼样子,估计活不到行刑那日了,便宜他了。”
牢头对于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十分憎恶。
李诚敬笑道:“看来县尊老爷还是很会明辨是非的啊!”
牢头闻言,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话,也不敢接话。
戴茂是好官?恐怕仪兹城百姓没有几个会这么认为。
一个整天寻思怎么生儿子,怎么升官的官迷,哪里会好好治理百姓。
其实,许多贪腐的知县,大多不会向戏文里那样,为了几两银子就偏帮士绅,因为他们贪归贪,可还是要名声的。
每三年一次的大考,若是把治下弄得民怨沸腾,上面真可能将他们调到什么穷乡僻壤的地方去吃泥巴。
只有士绅与士绅之间的官司,或者士绅坑害那些开荒的流民,才是知县捞银子最快的时候。
即便普通的百姓与士绅打官司,士绅又舍得几两孝敬钱,银钱没赚几个,还坏了名声,得不偿失。
只有那种贪得无厌,见钱眼开的奇葩才会大小银钱都不放过,到最后银子赚到了,却没命花。
能够坐上知县位子的,那都是好不容易参加科举,十年苦读的之人,或许他们的品德有问题,可脑子大多没有问题。
即便是靠着家族关系走了后门的,眼界也不差,大多也不会干这种蠢事,即便真的蠢,他们的家族里也不会都是蠢人。
李诚敬法眼一开,一一扫过,发现这里每一个死囚身上,都有浓郁的业债缠身,没有想到,以戴茂这种知县,牢中的死囚竟然没有一个是冤枉的,着实让李诚敬开了眼。
“在关中,好多死囚牢里,都装着从外面抓来的乞丐,冲抵死囚的,那牢头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难道牢头你就没想过发这种财。”
牢头脸色一白,赶忙说道:“招官可莫要开玩笑。小老儿哪里敢啊!”
“这里可不是关中,这里是边关,土族众多,死者背后大多都是各家土族,小老儿要是敢做这种事,做完的第二天,就有人敢夜里摸黑割了我的脑袋,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李诚敬点了点头,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
无论太平盛世也好,还是乱世也罢。各地衙门最黑暗的地方,永远都是牢房。
“行了,你出去吧。”
“啊,那招官您?”
李诚敬看向他,说道:“聪明人一向都不喜欢多话,更不喜欢多问。”
牢头擦着冷汗离开了牢房,并把牢门关上。
潮湿的地下,只有火把带来的微弱光芒。
李诚敬走向那个抛弃了朋友的死囚牢房前,对着锁扣一点,铜锁立刻打开。
周围的死囚愕然地看着这一幕。
十几双眼睛就这么看着李诚敬走了进去。看書菈
只见李诚敬踢开地上的稻草,从袍子内侧,取出一个海碗,和一把匕首,笑着说道:“你刚才也听到了,牢头都说你快死了,太过便宜你了。正好,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说完,李诚敬摊开手掌,本源火煞在李诚敬手掌翻滚,灰红色的雾霭组成火焰的样子。
早就已经疯魔的男人竟然突然恢复了清明,他惊恐地大叫:“你要干什么,别过来,走来,走开。”
李诚敬叹息一声,只见六月飞出,对着他一指,男人就凭空飞起悬在半空。
李诚敬一甩手,火煞飞出,落在男人下方,慢慢烘烤。
五行水遁,将海碗注满清水,放在男人下方。
李诚敬眼中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只听他幽幽念叨:“天地自然,秽气分散,合明天地,天门自开,三山九水,地龙走穴,落地成粪,落水琼浆,人圭坠地,不请自来,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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