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曰: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
民心这种东西,其实所有掌权者都并不怎么在乎,民心只是能够让他们能够用民的手段而已,并非目的。
不论说得多么冠冕堂皇,百姓永远只是滋养掌权者的肥料,和粪土没有半点区别。
粪可肥地,却不可直接使用。
民可利国,却不能拿来即用。
得民心也好,威民以吓也罢,都只是为了能够驱使百姓的手段和过程。
得民心细水长流,到最后如臂指使,威民以吓,效果快捷,但后患太多,二者相辅相成,方是大道。
李诚敬有的是时间,对于用民,也并不是多么的着急,自然会选择最合适的方法。
整顿吏治,开明煊赫,以正恩于民,得民心所向,以法为威吓,使民知惊惧厉害,不敢造次。
更能给朝廷一种贤臣良将的错误信息,更容易让朝廷接纳自己。
这并非是说,自己要向朝廷展示自己有多么的能干,是什么栋梁贤臣,而是给朝廷一个态度,自己和那些山上玄修并不一样。
只要大庆皇帝得到了这种信号,就算是蛟龙不能打动他的心,但之后,可不一定还能忍住。
毕竟,李诚敬这种玄修,可是他长生的希望。
牛土是一个中原农夫,他祖父那一辈随军来到了边关,娶妻生子在这里扎了根。
至于祖籍,牛土早就不知道了。
如今三十多还没有娶妻生子,是个远近闻名的老光棍。
由于生性老实木讷,经常会受人欺负,为此,他离群索居,变卖了家中的田产,在荒野之地,垦荒种粮,数年辛苦操持,终于将那几亩荒地变成了肥沃土地,今年更是一个丰收年。
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了,可没有想到附近邻村的士绅王员外却派人过来,说是要用十两银子购买他所有的田地。
牛土是老实,可却不傻,十两银子就想买他辛苦三四年才养好的良田,怎么可能答应。
虽然不知道关中一亩良田是多少价格,但是在仪兹城,这种品质的良田,市价一亩少说也要十二两纹银,还有价无市。
十两银子,那还不如直接说抢来的更合适。
事实上,人家就是这个意思,但牛土的榆木脑袋没想明白。
自然是直接拒绝了。
此事过后,王员外就再也没有派人来过,牛土也就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随着秋季收割之后,牛土拿着粮食换来的银钱,和以前省吃俭用卖田的银子,正好有个五十两,准备去城里购置一头黄牛耕地,虽然他年轻力壮,可到底有了牛才能算是一个体面的农夫。
而且,如果有了牛,说不定自己就能够娶个媳妇。
揣好了银钱,牛土就向着仪兹城赶去,途中发现一个昏厥了老者,一身破布麻衣,倒在树荫下,旁边还有一头黄牛低头吃草。
牛土为人木讷,但也有几分善心,赶忙上去施救,很快老者就醒了过来。
问询得知,老者孤苦无依,觉得自己大限将至,不想死了之后,黄牛无人照拂,于是准备将黄牛牵到城中卖掉,没有想到却昏倒在这里,幸好牛土经过,将他救下。
天真的牛土一拍大腿,说自己就是去城中购买黄牛的,又看了看黄牛,发现这牛正值壮年,最是有力气的时候,于是问老者这牛是什么价钱。
老者笑着说道:“别说什么钱不钱的,老夫都是要埋进黄土的年纪了,钱对于老夫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小兄弟心善,若是愿意买,老夫倒是乐得卖,你若想要,就给我一两银钱,老夫就卖你了,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一两银子?”牛土瞪大了眼睛,觉得对方一定是傻了。
牛土可是眼馋黄牛不知道多少年了,知道一头牛的价钱,最低也要二三十两,最高的甚至达到三百两。
就眼前这种上好的耕地黄牛,没个七八十两,摸都不让你摸。
“老丈你是不是糊涂了,一两银子?”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都说我快要死了,你就算给我一千两,又有什么用。老汉我无儿无女,孤苦无依,只要你答应,以后每三个月就去我家看看我,如果我死了,就将我的身后事料理了,老夫就用一两银子将黄牛卖你!”
牛土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下来,一来他存了十几年也不过存了五十多两,根本就买不到这么好的牛,二来,他也怕自己以后娶不到老婆,落得和这老丈一个模样,心中起了兔死狐悲的感觉,于是痛快答应。
将老丈送回家中,认了路,就牵扯黄牛回到了自己家中。
就在牛土幻想着,有了黄牛,自己又能多开垦几亩荒地时,王员外家的恶仆带着差役将他直接锁了。
原因是牛土盗抢了王员外家的黄牛。
牛土自然大声辩解,结果王员外家的恶仆在牛土面前,掀开黄牛的耳朵内侧,展现出一个细小的烙印,正是一个王字,彻底把牛土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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