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又搜出了几百两的散碎银子和几张宝钞,加起来将将够了一千两。
不甚满意地看着面前的东西,“赵迭”又听见后院儿一阵响动,很快,他的两个手下就押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从后院过来。
这男子和沈守儒眉目相似,只不过沈守儒看着更清瘦瑟缩些,倒是这个男子身上穿着有暗纹的墨绿色直身锦袍,腰间挂着个象牙雕出来的香囊,头上戴着书生们惯常戴的方巾,有一种不伦不类的富贵跋扈,一看就知道是沈家大房的次子沈献儒。
让沈守儒去见人,自己却躲去了后院,沈献儒见了“赵迭”竟然嚣张至极:
“你可知道你砸的是什么地方?我叔父可是协办大学士
沈韶!门生故旧遍布朝野!这是他的旧宅!我妹妹高嫁伯府,你留下些压惊银子速速退去我们就可既往不咎!”
“啧。”赵迭用手指隔着暖耳撑着太阳穴,“狗仗人势的货色还在我的面前嚣张?童五,给我打!打断一根手指算一百两银子,先从他身上讨了一千两银子回来。”
“是,主子!”
刚刚带人破门的壮汉立刻走上前去,甩开大脚将沈献儒踹倒在地。
惨叫了一声,沈献儒似乎突然知道了面前的人是硬茬子,他立刻转了声调哀求起来,仿佛刚刚那么嚣张的人是条狗。
沈守儒在一旁也连忙求饶。
赵迭冷笑一声只当这二人是两条丧家之犬。
“这种废物的手指哪里指一百两银子?十两一根儿,童五你给我都撅折了!”
沈家两个兄弟惊叫成了一团,这时,一旁看着热闹的绸袍纨绔里有一人站了出来:
“这位兄台何必如此急躁,这二人的兄弟欠了你的钱让他们想办法还了就是,何必喊打喊杀?就算沈氏兄弟的钱财不够,这个宅子也是能值些银子的。”
“赵迭”微微抬眼,看向那个说话之人:“你这法子不错,赶紧去将这院子的契书取来,要是敢蒙骗我,我当即就把你们这些人的腿都打断。”….
趴在地上的沈献儒突然抬头说:“此处是我们叔父的遗产,怎能轻易许人?何况这宅子也不止区区几千两……”
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堆着的银子和宝钞,“赵迭”环顾四周,不得不说,就算是被人折腾得乌烟瘴气,这沈家旧宅依然能让人看出是个极好的院子,不光廊柱都是上好的木头所造,院子中的梧桐就算树叶落尽也能看出生得极好,让人不难想象夏日繁茂之时坐在这院中乘凉的惬意模样。
院子四四方方,各个角落却都各有布置,一团的干枯的藤爬在架子上,恍惚还留了几分旧时的闲适模样。
“这院子是不错。”
赵迭表示他看中了。
沈守儒与沈献儒暗地里交换了个眼神,沈献儒大声说:
“这院子作价七千两,我是断然不会折给你的!”
“沈兄,这位公子一看就是你我同道中人,依我看你们不如就和这位公子赌上几把,用这个院子作为赌本……公子,你既然看中了这个院子,不如就给这二位一个机会,我们这些在场之人都可以替你做个见证,您要是能赢走了这个院子不是比您喊打喊杀好看多了?”
赵迭想了想,歪靠在了椅子上斜觑着跪着站着的一众人。
“我要是不接这赌,倒显得我怕了。”
这便是应了。
不过片刻,院子里就传来了两声惊叹。
赵迭依然歪坐在椅子上,看着给自己牵马的仆人投壶每投必中,赢得沈家兄弟一脸菜色。
“这投壶我们实在赢不了,赵公子,咱们还是赌骰子吧。”
赵迭打了个哈欠,不置可否。
“你们可算清楚了,再输给我两把你们这沈家的宅子就是我的了。”
沈家兄弟战战兢兢,站在桌前却连骰盒都拿不稳了。
“赵公子,我们兄弟受了惊吓,实在拿不稳骰盒,我可否让别人来替我投骰子?”
“去吧去吧,一群废物屁事儿真多。”
赵迭自恃已经稳操胜券,也不怕这沈家两个废物再找来什么帮手。
很快,一个穿着桃红罗衫脸上蒙着轻纱的女子从后院走了过来,对着众人行了一礼。
接下来不到一个时辰,掷骰子比输赢,她二十七把里一共赢了十七把,看起来不多,可是其中十把她摇出了三个六,不仅赢还
赢了连番,把赵迭那边每次都要旺起来的“手气”给压了下去。
越是如此赵迭加码就越大,一来二去竟然让这个带着风尘气的女子越赢越多,不光保住了沈家的宅子、作废了那张沈衍五千两银子的借据,还让赵迭又输了一千多两。
赵迭赌得红了眼,挤开替自己摇骰子的下人决定亲自上阵。
一把脱下身上的银鼠大氅,他从里面摸出了一沓银票,足足有八千两。
“敢不敢跟我玩儿把大的?”
看着那厚厚的一摞宝钞,沈家两兄弟眼睛都移不开了。
“赌!”
他们没有宝钞票子,沈献儒当即写下了一张八千两银子的借据压在台上。
动作之间,沈献儒看向自己的妾室,对她使了个眼色。
女子将三枚骰子放入骰子盒,已经笃定了自己又会摇出三个六。
此时的赵迭却不慌不忙,他看着自己手里的三个骰子,用手指每个都拨弄了一番。
骰子在他纤长的指尖处翻转了十好几下,他才终于把骰子放在了桌上,又把骰盒扣了上去。
片刻之后,错落的摇骰子的声音停了下来。
“砰”地一起扣回了桌子上。.
六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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