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鼠越说越觉得自己悟了。
虽然他下面早就清静了,可他懂他们皇爷呀。
后宫佳丽三千在他们皇爷的眼里还不如一匹好马。
所以,那沈娘子能得了他们皇爷青眼,就是因为她跟皇爷身上的那份像!
耗子说得兴起,去看他们的鸡老大:
“老大,我说得可对?”
他们老大平时就是一副垂眉耷拉眼的样子,现在仿佛那眼皮子都快耷拉到鼻子上去了。
微微掀了下眼皮,方祈恩也忘了现在是在宫外,拿出了司礼监大太监的气势,一巴掌拍在了余四妹的脑门儿上:
“呵,咱家看你是根儿没去干净,竟然还能动了这些歪门邪道的心思,天天在宫外呆着,是真给你呆出了七情六欲了?”
余四妹挨了一记,也不敢去揉,连忙缩着肩膀挺直了脊背。
方祈恩也不再说什么,只指了指车里的板子:“跪着,到了地方再起来。”
“是。”
余四妹也不分辨,双膝落地直直地跪在车里,车板冷硬,硌得膝盖生疼,像他们这等人倒是已经习惯了。
方祈恩侧坐着没看他,将之前捏着的匕首缓缓送回了靴子里。
差一点儿,他就得把这只聪明过头了的老鼠给送去轮回了。
像?
何止是像。
跟如今的沈娘子比起来,他们的皇爷才是真真儿的不像。
可像或者不像又如何?
如今的皇爷心思深沉,洞悉明察,如果说最开始那些日子他们这些鸡狗猫鼠发现了端倪,还得是皇爷防着他们。
那么如今,就是他们这些做奴婢的得小心翼翼藏着,不敢让皇爷觉察分毫。
双目微阖,又缓缓睁开,一道冷风吹开了车帘,方祈恩朝外面看去,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一个半大的孩子领着一个小女孩儿说说笑笑地走过。
他得活着,他在这人间还有指望。
马车一路到了一个书肆前面停下。
方祈恩径直下了车,余四妹无声无息地跟在了后面。
“存真书肆”在燕京城里也算是有名的书肆了,不光经常有旁处没有的经卷刊印,还有各色的奇志话本儿,有颇多话本儿都是讲得闺中琐事,尽管被很多老学究批作“靡靡之言”、“难登大雅”,也拦不住它们销量奇高,传阅甚广。
自从皇爷频繁出宫,三五次总要来这儿一次,淘一些话本子回去给皇后娘娘。
两人一前一后上到二楼,就见他们皇爷正临窗而坐,身上的氅衣敞开,露出了一身绣锦直身袍。
“这几本书你们再找找,我记得那寄外先生乃是余杭人,实在不行就去余杭寻了人去,一应开销我都给了,我倒不信你们竟然连书都找不到。”
书肆的女掌柜站在一旁赔笑:
“大人说笑了,找书一事本是咱们的本分,哪有让您出钱的道理?您放心,我们这就回去禀告主家,务必将您想要的书册找到。”
….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那一纸薄薄的书单收了起来。
沈时晴看见方祈恩带着余四妹回来了,嘴上又对那个女掌柜说:
“我知道你们书肆在余杭也开了,也不必派人亲去,写几封信的事情罢了,年前事忙,就算我不亲来,也会让人来过问,万万不可怠慢。”
“是,是。”
说罢,沈时晴就站了起来。
“事情都办妥了?”
“主人放心,事情都妥了,只是,有话让我转给主人。”
一只脚已经踩在了楼梯的台阶上,沈时晴转身看向余四妹:
“他说了什么?”
余四妹立刻把“沈娘子”吩咐的话一句不落地说了。
沈时晴听完,摇头一笑。
“他怎么不想想,要不是知道他用惯了这等手段,我又怎会轻易将他引入其中?”
沈时晴的“良师益友”可不是好当的。
教她以风月,她回之以风月。
教她以权术,她自然回之以权术。
她嘲讽赵肃睿用惯了权术而轻忽人心,却不是说自己只要人心而不要权术。
她是当皇帝,又不是当傻子。
“走罢,早些回去,明日家里要进那么多人,我得去看看。”
“是!”
书肆的女掌柜一直送到了店门口,见一群人护卫着马车离开,她轻轻出了一口气。
“你们守着店,我出去一趟。”
“是。”
女掌柜在青色的短袄外面
加了件灰色的棉布斗篷,坐着马车一路到了一家府邸的后门。
跟在老仆妇的身后一路走到内书房,她小声说:
“夫人,离真君来消息了。”
“拿进来。”
女掌柜连忙推门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浅淡大衫的中年妇人正在放下手里原本正品鉴的字画。
“小离真,让我这个一品诰命出仕?”
看着那张“书单”,米心兰笑了。
沈时晴开启女官副本2.0
赵siri开启牢房副本2.0
赵siri:骂骂咧咧!
明天看电影,只有一更。
周末两天加更。
(本章完)
六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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