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架着回到了住处,宁安伯夫人孙氏越发躁狂了起来,三四个婆子都压不住她。
“我是宁安伯夫人!他谢文源本事不大官瘾不小,投靠了一个又一个,要不是有***持,这伯府早就没了!”
说着说着,她一面挣脱别人的阻拦,一面涕泪横流连哭带骂:
“他还有脸在我面前猖狂,他是个什么东西!生不出缨子的小胡萝卜,喝药都喝不出来一炷香的功夫!我给他生了两个儿子,还觉得不知足,也不看看哪里还有种子?!”
张铜钱带着两个汉子护卫在一侧,听见这样的话都不禁低下头。
其中一个汉子叫潘小缸的,性子跳脱,忍不住小声说:
“父子俩还真差不多。”
张铜钱赶紧给了他一脚,又看向一旁的阿池姑娘。
穿着一身团花比甲手上戴着多宝金镯的大丫头看着发了疯的伯夫人,眉头微皱。
“阿池姑娘,咱们是直接进去搜东西,还是……这夫人这样,咱们该如何处置。”
阿池没说话。
以横贯整个宁安伯府的池塘为界,整个宁安伯府被分成了两块,前面是正经的四进院子,牡丹阁正在最后一进的花园之中,池塘后面的套院本是伯府小姐们的深闺,因为宁安伯谢文源只得了嫡庶四个儿子,又对谢凤安颇多溺爱,才把那套院拨给了他住。
也就是说,她一路走过来是一直往前,从最里面的一进走到了三进。
“张铜钱,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这一路上看见的丫鬟婆子太少了。”
张铜钱挠头:“不是说那谢大把这伯夫人身边的人都清了?”
阿池看了他一眼,又沉下眸子。
谢麟安清掉的是孙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算起来都是一等二等的头脸人物,一路上该有的守门婆子、洒扫丫鬟哪儿去了?一个伯府,就算再落魄,规矩总是有的。
“事情不对。”她说,“张铜钱,你和潘小缸把院门堵上,再去寻了趁手的家伙。”
张铜钱连忙应下。
阿池也不管孙夫人,径直进了正房,两个看房子的小丫鬟要拦她被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婆子给摁下了。
看向房中的暖笼,阿池拿起一旁的铁钩:
“把这暖笼拖到外面去,再去取了床上的铺盖和茶房的木头。”
跟着她的人都是手脚利落的,很快,被卸掉了上面笼网的火盆就被人用铁钩提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两个婆子往里面添了柴。
阿池看着那缓慢燃烧的火焰心中不太满意,转了弯儿又进了一旁的角房,片刻后,她提着一桶火油走了出来,径直将火油倒在了堆在一旁的被子上。
看着她的架势,张铜钱心中有些慌乱:
“阿池姑娘,你这是?”
“这内宅里的弯弯绕绕你不懂,伯夫人孙氏无人可用,只要有谢麟安在,世子夫人就不必与她为难,只要好好做个孝顺媳妇的样子就赢了。府里的老夫人也不必对付她。她发的这癫症,多半是用来对付咱们姑娘的。”
张铜钱一听就急了:“那咱们赶紧回去呀!”
“姑娘把咱们打发过来正合了他们的心意,怎么会让咱们轻易回去?只怕现在已经对咱们姑娘动了手了,只是人手不够,顾不上咱们。”
说完,阿池深吸了一口气,直接用铁钩打翻了火盆,让火焰燎到了被子堆上。
大火熊熊而起。
“咱们的人一直在外头盯着这府里的动静,一看见升了烟定会立刻知道出事了。”
火焰熊熊而起,映在平日里只会掐着算盘算账的大丫鬟身上,显出了与平时的不
同来。
环顾左右,阿池指着一处假山说:“那边翻过去的夹道往西走就是伯府的静心斋,过了静心斋是瑞锦苑,也就是谢麟安的住处,你带着人去看看谢麟安在不在,要是在就让他或是报信或是救人赶紧做一样,若是不在,你就往北走,打开侧门让宁安伯府的那些夹道里的人都进府来救火,总之让这府里越乱越好。”
裹了火油的丝棉被子烧出了浓烟滚滚,十分呛人,孙氏在一旁大喊着救火都忘了发疯。
“那阿池姑娘你怎么办?”
“你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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