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村最近流传着一个八卦,棺材铺家的孙子要和接生婆的闺女儿议亲了!
一个迎接新生,一个送人离世,啧啧,这搭配,媒婆子可真敢想!
沈母送走了第四次上门的秦媒婆,关好大门,回身见女儿沈鹿竹正站在屋门前,便挽着女儿边向屋里走,边轻声叮嘱:“你秦婶子说了,后个你堂兄结亲,褚家会过来添喜顺便相看,到时穿的鲜亮些……”
沈家好几代都是村里的草药郎中,在自家前院开有药铺,日子过得红火,两房共得了四个儿子,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儿,沈鹿竹模样好,性子又讨喜,自然是被全家当成宝贝疙瘩般给宠大的。
要不是沈家老太太突然过世了,小辈们要为其守孝三年,沈鹿竹也不会被拖到了十九,婚事还没个着落!
沈母张氏是村里有名的接生婆,各家她都比旁人熟悉些,守孝期一过,便开始替女儿打算起亲事来,可年纪相当的,大多都早早就成了亲,剩下的要么是村里的破落户,温饱都成问题,要么就是前头的娘子去了想再找续弦的,沈母盘算了一圈愣是一个能拿得出手的都没发现!
是以,靠山村的秦媒婆刚找上门来的时候,沈父沈母还是挺高兴的,可一听是棺材铺的二孙子褚义,这高兴劲儿便不怎么提得起来了。
这不,秦婆子都登门四次了,才定下来个相看的日子!
倒不是沈家父母仗着女儿颜色好拿乔,非得媒人三请五请才肯松口,实在是那褚义家里太复杂了些!
褚家在河对面的靠山村,褚老爷子开了附近唯一的一家棺材铺子,按说日子该是过得不错,可褚家这些年,大大小小出了好些事儿,附近几个村子多多少少都有听说过!
褚老爷子和老太太一共生了三子一女,女儿嫁给了镇上货郎,老二夫妇没得早,留下了两个年幼的儿子。
老三呢,早些年间摔断了腿,三媳妇扔下小闺女就回了娘家!
就剩老大还好着,五六年前长房长孙还中了秀才,可高兴劲还没过呢,后脚老大家就分出去单过了,村里都传是嫌弃了这一大家子累赘,是怕以后要拖累自家那个考上了秀才的长子呢!
这褚义,是褚家次孙今年刚好二十,据说长的很是端正,人又能干,可他十岁就没了阿爹阿娘,上有年迈需要侍奉的爷奶和残疾的三叔,下有年幼的弟妹,这一大家子都指着他,属实不是个好女婿的人选!
也难怪那秦媒婆头几次上门,都被沈父沈母以各种理由给挡了回去。
后来还是媒婆第三次上门后,沈鹿竹劝了劝自家父母,:“阿爹,阿娘,不如听女儿一句,秦婶子都上门三次了,咱们总是这样推脱伤了和气不说,村上的那些婶子大娘还不一定如何在背后编排,要女儿说,不如就听了秦婶子的,让女儿相看一下又不当什么,若是真的不行,到时也有说辞不是?”
沈母笑着戳了戳女儿的额头:“不害臊,谁家闺女儿像你似的,还有自己要求相看的?”
沈鹿竹吐了吐舌头,更不害臊的她还没说呢,自古婆媳就是天敌,更何况是在这古代封建社会,虽说褚义很早就没了双亲很是不幸,可她还是会不厚道的想,要是没有公婆,也不一定是坏事不是?
上辈子大二那年,发生了地震,她被砸晕在了学校的画室里,再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叫大乾的朝代,成了河西村沈家刚出生的小婴儿。
在这生活了快二十年,家庭和睦,长辈疼爱,除了不太能接受这里十四五就开始议亲的习惯外,她适应的十分良好。可眼下她才十九就成了村里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害得父母亲人跟着她受人指点,确实是不能再拖了!
次日沈母就托人给秦媒婆递了话,便有了今日的第四次登门。
八月二十六,己卯日,宜嫁娶、祈福。
沈家老宅一大早就开始忙忙碌碌,半晌午的时候,堂哥沈泽漆终于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家门,前去迎娶他的新妇了。
沈母和嫂子们今日要准备喜宴,看顾侄子侄女的任务就落到了沈鹿竹的身上,她刚把侄女的抓过土的小手给洗干净,就听有人在外面喊她。
“沈家阿姊在吗?沈家阿姊?”
听声音是个小男孩,沈鹿竹顺手抓了把瓜子喜糖,将侄儿们托付给屋里来添喜的婶子大娘们,掀开门帘,就见屋外站着一个八九岁的陌生男孩,她弯下腰将喜糖瓜子递给男孩,见他长得秀气的很,便打趣道:“你是谁家的小仙童啊,找阿姊何事?”
小仙童褚礼红着脸看着眼前穿着春桃色短衫,梳着垂髻的貌美少女,这就是要和阿兄议亲的沈家阿姊吗?
沈鹿竹见男孩没有伸手,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便伸手将瓜子喜糖装进了男孩短衫的口袋里,笑盈盈地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的,阿姊家里有喜事,给你甜个嘴,沾些喜气!你还没说,找我何事啊?”
站在院中的褚义看着屋前的这一幕,忽地被少女满脸的笑意闪了眼,似乎忘了呼吸心跳,直直地愣在那里,直到弟弟将人领到他身前,方如梦初醒!一时之间竟忘了从昨日便想好的说辞。
“阿兄,这就是沈家阿姊!阿姊,这是我阿兄,褚义!”褚礼给两人介绍过后就急急跑了出去,阿兄说他有话对沈家阿姊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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