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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嫂,你叫我?”

沈鹿竹见她愣愣的,伸手摸了摸褚秀秀的额头:“怎么了秀秀,哪不舒服吗?”

“没有,堂嫂,没不舒服。”

“那你帮堂嫂看一下火,我去捡几个鸡蛋,一会儿早饭咱们吃粥配煮鸡蛋!”说着解开了围裙,出了灶房。

褚秀秀拿着炉钩捅了捅灶里的火,继续想着刚刚的事儿,郎中说阿奶是思虑过度,她想她可能知道阿奶是为什么思虑过度的,只是,要不要告诉堂嫂呢?

很快沈鹿竹就从后院回了灶房,把鸡蛋清洗干净,放在了粥锅里一起煮上。褚秀秀想了想,决定还是和堂嫂说一下的好:“堂嫂,郎中说,阿奶是思路过度,我可能知道阿奶在思虑什么!”

“刚刚出神就是在想这个?”沈鹿竹想起了褚秀秀方才的反应,知道她平时是个胆小的老实的,便猜她实在纠结这事儿。

“嗯,阿奶最近总爱站在院里看门口的摊子,还总嘀咕着,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他们单干了之类的。堂嫂,摊子挣了钱,阿奶好像不是那么开心。”

褚秀秀今年虽然才十二岁,但在乡下已经不能算是个小孩子了,更何况褚三叔摔断腿后,当时的三婶就离开了褚家,褚秀秀小小年纪就要学着帮忙家里干活,她虽不爱说话,但想法要比很多同龄人都成熟的多。

沈鹿竹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倒是没怎么关注过褚阿奶的动静,不过想也知道,肯定是会后悔当初没同意家里做这买卖的,不过,褚阿奶竟然后悔地都发起了病,属实是她没想到的!

“堂嫂知道了,谢谢我们秀秀,不过这事儿,咱们两个知道就好,嗯?”

这事儿沈鹿竹听过便打算忘了,老人家都爱多想些,左右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改不了,秀秀说出来不憋在心里难受就可以了。

“嗯!”

第二日便是七月十五,中元节!

下午的时候,褚大伯和大伯娘王氏带着小儿子褚志回了老宅,刚一进院就听说褚阿奶病了,一家三口忙去屋内探望。

褚阿奶连喝了两天汤药,又在屋里躺着休息了两天,此时烧已经退了,身子也好了不少,只是到底年纪大了,不抵年轻的时候,精神还有些不济。见儿子一家来了,就半靠在炕边说话。

褚大伯原本因着纸钱买卖的事儿,还有些别扭,此时听说阿娘病了,也顾不得了:“大夏天的,阿娘怎么还着了凉?三弟说郎中说了,是思路过度,阿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没什么,不过是半夜出汗吹了风,快领了阿志出去吧,你阿爹那还等着你帮忙。”褚阿奶现在想到这事儿,就觉得心里闷得慌,不愿多提半句,便打发他出去。

褚大伯领了褚志去了院里,帮着准备一会儿祭祀要点的蜡烛,因为要从院门外点两条蜡烛灯带,一直延伸到自家院子里,只用蜡烛没办法立稳,便要做许多个中间钉了钉子的木板,做简易的烛台,然后把蜡烛插在上面固定。

院子里木料多,今儿个有风,在院里烧纸钱怕会点了一旁的木材,褚义就带着褚礼在院门外,挖了个土坑,在坑里烧纸钱,又能挡挡四外的风,又能避免点着了院里的木料,等烧完了再把挖出来的土回填,倒也方便。

外面有条不紊地忙着,大伯娘王氏却打着要照顾褚阿奶的名义,留了下来。这么多年的婆媳,褚仁中秀才分家前,两人可是斗了不少年,婆母刚刚打发丈夫的话,她是一点都不信的。

只是什么事儿,能愁的人都发热了呢?王氏眼睛转了转,洗了个帕子的功夫,就猜到了个大概!

一准儿还是那纸钱买卖的事儿,她跟褚仁他阿爹,那天远远地看见这摊子那么火的时候,都恍惚了好几天,更别说天天在跟前看着的人了!

准是后悔当初没同意自家做这买卖了,别说婆母了,她都要后悔死了,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劝着家里同意的,再不济,当初那沈氏说要给银子的时候,多要些也成啊,怎么都比在这眼睁睁看着钱进了别人兜,干着急的强!

“阿娘擦擦脸。老三都说了,郎中说阿娘是思路过度,阿娘您不说,儿媳也猜的到,还是为了那摊子的事儿吧!”

“你要没啥事就出去,我这用不着你伺候!”褚阿奶最烦王氏的,就是她那劲劲地,又没眼色的样子,要不是她会生,给老褚家生了个有能耐的长孙,自己早就收拾她了!

自己是看在褚仁的面子上,这些年才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倒好,还上赶着来给自己添堵!

“阿娘别急啊,要儿媳说,后悔啊现在也晚了,人家挣了钱,已经尝到了甜头,咋可能再把买卖给家里做,与其在这着急上火,还不如想想怎么再捞点实惠的才是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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