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大堂姊沈鹿竹知之甚少,连面都没有见过,只晓得是褚大伯的第二个孩子,已经出嫁了,好像是叫褚芳。
“堂姊来找咱们会是什么事儿啊?”
褚义熄了炕柜上的蜡烛,掀开被子躺进去,伸手将妻子搂进怀里,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知道,不用想太多,要是真有事应该会再来的。”
这个问题还真问住褚义了,他和褚芳差了四岁,又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小时候并没怎么玩在一起过。褚义十一那年,褚芳就嫁去了邻村,之后接触的更是少,一年也就回来个两三次,再后来褚大伯家分出去单过,褚芳几乎就没再回过老宅,说实话这个堂姊,褚义真的不是很熟悉。
次日褚大伯一家像褚义说的一样,回了老宅陪阿爷阿奶。半上午的时候,院外似乎来了人,沈鹿竹以为是昨日等了她们半天的堂姊,出来一看却是个赶了牛车的车夫,说是要找镇上李秀才家的女儿女婿。
车夫被褚义带到了堂屋,褚仁正陪着爹娘和爷奶聊天,堂嫂李氏在一旁喂儿子褚明轩吃着蛋羹。
车夫见状拱手施了个礼:“敢问哪俩位是李秀才的女儿女婿?”
褚仁闻言起身回了个礼:“李秀才是在下的岳父,请问你是?”
“我是镇上的车夫,你岳母托我来捎个口信儿,说是你岳父李秀才昨日与人吃酒,夜里回家时摔昏在了门前的巷子里,被附近邻居发现送回去的,让你们赶紧回去!”
“什么!”李氏听见这噩耗猛地站起了身,手里那碗蛋羹也跟着撒了一身!
“这位大哥可知道我岳父现在如何了?”
“说是已经请了郎中,人也醒了,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你们要是现在就回,正好可以坐我的牛车!”
褚仁谢过车夫,请他在堂屋稍等一会儿,容他们收拾下,随后抱起一旁的儿子,安抚着妻子道:“岳父大人吉人自有天相,车夫不是说人已经醒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你去收拾下衣裳,咱们这就回去。”
李氏这才稍稳住了心神:“好!”她衣裳脏了没法继续穿着,又着急回镇上,没时间回公婆家去换自己的,只好请沈鹿竹帮个忙:“弟妹可否借我套衣服?”
“堂嫂随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东厢屋内,沈鹿竹找了套自己的新衣裳给李氏。
“谢谢弟妹。”
许是太过着急赶回镇上,不等沈鹿竹人走开,李氏便脱了身上的脏衣服,沈鹿竹此时已无法再开门出去,只能背过身站在角落里等待。
李氏收好脱下来的脏衣,唤了沈鹿竹一声:“弟妹,我好了,谢谢。”
“堂嫂不必客气……这是……这坠子还挺特别!”沈鹿竹一回身,就见李氏穿着自己的那套湖蓝色的新衣,胸前挂着一个外圈镶着细银,外表光滑白中透着些嫩黄色的圆形坠子,像个还未熟透的荷包蛋一般!
“哦,这是当年婆母娘家那边传下来的。”李氏顺着沈鹿竹的视线,低头看了看,随手将坠子放进衣襟内。
“弟妹,咱们出去吧。”
“哦,好。”沈鹿竹开了门,随李氏一同回了堂屋,直到褚仁一家坐上马车离了老宅,心下还久久不能平静,虽说心中之前早就有些猜测,可眼下真的确认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那坠子和外婆说的一模一样!不!应该说就是同一个坠子,可本该陪葬的给婆母的坠子,又为什么会戴在大堂嫂的身上,还变成了大伯娘家里传的!
褚仁一家三口回了镇上,褚大伯一家吃过午饭也回了自家院子。
闲来无事,褚家的纸牌局就又组了起来,一家人凑在堂屋围着火盆,吃吃零食玩玩纸牌,倒是比往年热闹不少!正玩得热闹,院子里就又来了人,正是昨日等了许久未见到人的褚芳。
“芳儿你咋今儿个又来了?”不怪褚阿奶纳闷,自打分家褚芳昨儿个下午还是头一次登门,本就是个稀奇事儿了,没想到今儿个居然又来了!
“阿奶,孙女在家待着没啥事儿,过来看看!”
“你阿爹他们刚走,阿仁一家也回镇上去了。”
褚芳和王氏神似的脸上一抹尴尬转瞬即逝:“这不是褚义结婚的时候家里忙没回来,昨儿个又没见着,想着咋地也得见上一面不是!”
说罢褚芳环视堂屋的众人,屋里唯一的生面孔,就是褚义边上坐着的年轻姑娘,褚芳径直走了过去,拉起沈鹿竹的手拍了拍:“这就是弟妹吧。”
手被褚芳拉着,沈鹿竹顺着力道站了起来:“堂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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