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问你,昨天作坊下工后,有没有人又回了你家院子?”
褚平抓了抓头:“这……我还真没注意,咋了堂兄,可是出了啥事?”
“这事还没确定。”
褚平一听褚义这么说,更加好奇了:“到底是啥事儿啊?堂兄就是个锯嘴葫芦,哪有你这样说话说一半的,真是憋死我了!堂嫂,你跟我说说呗?”
沈鹿竹看了褚义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和褚平说,这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只是一来事情还没最终确定,二来作坊开在了褚平家院子,她和褚义都怕堂叔一家听说丢了东西,觉着是他们的责任。
堂爷爷一家对他们夫妻一向很好,也帮了他们许多,自己实在不想褚平一家多想自责。
“今儿早上有女工来跟我说,昨儿她们领回去的金银纸少了几打,还说看见了有个女工,下工之后又返回来了,所以我跟你堂兄才想着问问你,好确定一下,别冤枉了人。”
褚平一听果然很激动:“啥?我真是!应该好好看着点的,怎么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东西偷走了!堂兄堂嫂,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回去问问阿爹阿娘,看看他们有没有见到!”
褚义赶忙按住了要跑回去的褚平:“就是怕你这样,才不想跟你说的!”
“就是,作坊开在你们家,已经是添了很大的麻烦了,哪还能让你天天帮我们看着?这事儿跟你可没关系,别瞎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褚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咋整,我先回去问问?”
“不着急,没事儿的时候提一嘴就成,也别和堂叔、堂婶儿说少了东西的事儿,省着他们跟着着急。”
他们并不想因为这事儿,让堂叔堂婶儿跟着操心,让褚平去问也好,要是她和褚义自己去问,太郑重其事了,反倒容易引起怀疑,到时弄巧成拙就不美了。
褚平当天晚饭的时候,先聊着问了问自家爹娘,没想到还真叫他给问出来了!
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褚平好不容易装作若无其事的,捱到了晚饭结束,忙兴冲冲地跑到了隔壁。
“堂兄堂嫂,我问到了,还真的有人回来过,正被我阿娘看见了!”
沈鹿竹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堂婶儿可记得是谁?”
褚平咧着嘴角,点了点头:“我阿娘说,是昨儿个中午就走了的那个,我阿娘看见她的时候,其他女工早都已经走没影了!”
作坊里的女工是可以请假的,谁家里突然有什么事儿了,或者是身体不舒服的,只要跟沈鹿竹知会一声,就能提前结束今天的活儿,去忙自己的,所以时不时地就会有人告假。
可就是这么巧,昨儿
个一整天,就只有一个人找沈鹿竹告了假,那人就是王翠儿!
“堂婶儿还说了其他的什么了没有?”
“我阿娘还说,看见她的时候,那人是从头一间屋子出来的,见手里还拿了一大一小两个包裹,我阿娘就上前去问了她两句,那人说是中午走的时候着急,忘记拿带饭的包裹了,说是从娘家拿了些东西,回来的路上才想起来,可又不想回家之后再过来,这才大包小包的拎着进了院,来取自己装饭的小包裹!”
头一个屋子?那不正是裁纸组平日里干活儿的那个屋子嘛!
还有那个大包裹,现在看的话,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娘家拿回来的东西,而是那几打金银纸。
只是,沈鹿竹实在想不明白,这人好端端的,为啥要冒着风险偷自家还没做成元宝的纸?
直到褚平第二天出去打探了一圈消息回来,才知道原来这个王翠儿的娘家竟然是五方村的!
众人这才搞明白,王翠儿偷纸背后的隐藏的秘密,除了胡家不做他想,只是没想到这胡家居然还没死心,手段也越来越下作了。
王翠儿自打那天一狠心,偷了五打金银纸出来,还连续撞上了方二婶儿和钱氏后,一直都过的惶恐不安,吃不下睡不着,连挣钱都提不起兴趣了。
可她不想来褚家的作坊,却又不得不来,总要自己待在褚家的院子里,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才能安心些。
又过了两日,王翠儿见一直风平浪静地,好像谁都没发现少了纸,这才慢慢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可还不等这口气松到底,胡家那边就又开始催下一波的金银纸了!
王翠儿现在属实有些进退两难,一边是胡家的威胁和银子的诱惑,另一边是每次偷拿纸之后的后怕!
就像是在赌桌上,被一夜暴富的幻想,深深吸引住的赌徒,王翠对这种极其冒险,却又回报颇丰的危险行为,也好似上了瘾,似乎每天不偷拿些回去,就是亏本了一般。
就在王翠儿越陷越深,已经完全无法自拔的时候,已经观察了她许久的沈鹿竹和褚义,终于准备好了,要对胡家进行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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