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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越高,能影响的东西就越多,飞升境界的修士做出决定,无论好坏只能影响一洲兴衰。

而,地仙圣人不同,已经跃出世界,目光眺望无垠未来,他们一举一动不止能改变天下九州,更是决策未来一个十万年,乃至两个,三個……十万年的命运。

九洲世界,有五位地仙圣人,却迟迟没有冲出星球,迈向星河宇宙,不是能力不够,而是谁也无法说服谁,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正确。

在九洲世界,可以尽情的实验,论道,碰撞,出现问题有五位地仙兜底,大不了推倒重来。

可一旦迈入星空,那历史大势就如同蛟龙入海,再也束缚不住,谁也无法预料未来的走向。

“谁敢保证,十万年后,不又是一场星落如雨,天庭崩塌。”

“避免成为第二个天庭。”

“这是五位地仙圣人的共识。”

“而,如今这第六位……似乎有不同的想法。”

朱仙镇中一个比一个古老的大能或担忧,或冷笑,或期待,或悲观。

不同的立场决定了不同的代表,这个时代诞生的仙人大多数表达善意,但,也有极力反对的保守派。

来自上个时代陨落的神灵,坐在幽暗角落里面冷笑,或冷眼旁观,坐等纪元轮回,期待第二次天庭崩塌。

可,也有旧日之民希望这个时代蓬勃发展下去,在神道的基础上发扬光大,承载他们的希望。

卢遮道人便是其中一派的代表,作为上古时代的天帝子,却在这个时代占据仅次于五圣的地位,甚至比起上古岁月更加辉煌,显赫。

又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不会轻易偏向哪一位圣人,所以得到了诸位地仙的信任。

望着那个凡人看不见,却几乎遮盖南瞻部洲的无上法相,卢遮道人一脸苦相,唉声叹息道:“诸佛菩萨你们真是一点用都没有,保佑来,保佑去,保佑出一个王之明,俺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偏偏是在我的任上出了这个祸事。”

念念叨叨,碎碎念念,卢遮道人迈出艰难的脚步,不情不愿朝着书院移动。

引得朱仙镇深处某些老家伙嗤笑:“后黎,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没有当年的风采。”

“是啊,是啊。”

“活生生像个没有了丈夫的老太婆,离了婚的怨妇……”

“桀桀桀……天庭都崩了,他可不就是……”

“贫道卢遮,法号大日如来……不是什么后黎!”卢遮道人身影一转,猛然回头,眼瞳浮现道道火光,犹如一轮大日堕落幽冥之地,焚烧万古,引得鬼哭神嚎。

无数异象涌现,却被一一镇压下去。

“旧时代的老家伙,新纪元没有你们的位置。”

卢遮道人等待了片刻,见没有不知死活的人跳出来,拂袖而去,冷哼一声道:“不想死的,都安分一点。”

良久,那些阴暗的角落里面才响起,窸窸窣窣的窃语声。

“装什么……”

“当年他可比我们过分多了。”

“论罪,咱们一百个都赶不上他。”

“够了。”天象街道,那位掌握书籍,手点生死的金瞳老者骤然发声,骂道:“当年天庭陨落,你们一个个都有罪,现在沦落成这副鬼样子,实属活该。”

“善恶有报……呵呵,当真是善恶报应,如影随形。”

“当真吗?”

老者如同天官临凡呵斥,那些面对昔日天帝子都敢冒犯的囚徒们,这一刻寂静无比,仿佛老鼠遇到猫一样恐惧。

望着卢遮与王之明的身影,金瞳老者那万古不变的眼瞳中终究浮现一丝寥落,低声一语道:“都有罪,难道我就没有错了,若是当年我再果断一点,或者再仁慈一点,或许今日的情形,大有不同。”

紧接着,金瞳老者又看向千秋山方向,不是看希夷道人,那个只知道睡觉的小道士,他已经看腻了,而是望向那个从未见过的外来者。

天下九洲这棋局,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老者不知道见了多少次兴衰灭亡,早已经不带有一丝希望。

可,申公豹的出现却引起了他的兴趣。

一个全新的变数,会是旧日之民的希望吗?!

“我辈为过客,敬这大千世界……”

金瞳老者目光与天平齐,伸出枯瘦手指,亦如当年一扣指。

厚德巷中,那位银发女武神望着后院的累累白骨,举杯对天,豪迈一笑道:“敬这朗朗乾坤……”

卢遮道人来到书院山脚下,苦口婆心道:“王之明,这大千世界有什么不好……”

“卢道人,还记得海曾师徒吗?”

王之明淡然一语,目光却望向书院山脚下的一条潺潺小溪,一水之隔,犹如画地为牢,将他与外面世界分成了两半。

“哈……什么事情?”卢遮道人微微一愣,差点忘记还有这么两个蝼蚁。

天下之大,不入飞升终究上不了台面,何况一个纸糊的外道元神。

海曾师徒就如同某个话本戏剧里面的某某某,也就比起省略号,等等,众生,大家这些词汇稍微强上一丢丢。

不要说海曾师徒,就是他们背后问天宗的飞升老祖,卢遮道人也不曾放在心上。

飞升与飞升是不同,例如眼前的王之明严格来算也是飞升修士。

有些人累死累活,走到飞升境界,因为他们最高就是飞升,之后的日子就靠着境界作威作福,坐吃山空。

而,有些人是飞升,是因为人间最高只是飞升,除非像王之明一般,迈出胆大包天的一步。

卢遮道人的飞升境,属于后者,他在派系林立的佛门中,有一个小派系,立下一个小分支,算是个小教主。

在卢遮的小派系中,便有十尊相当于积年飞升的佛陀,号称十方佛。

海曾师徒在卢遮的心境,犹如尘埃,时时勤拂拭罢了。

“卢道友可曾记得,他们是为什么被逐出朱仙镇的?”

王之明笑问道,眼瞳中却不见一丝笑意。

卢遮道人懂了,叹息一声道:“他们两个被逐出朱仙镇,并非他们杀人,而是他们坏了规矩。”

海曾师徒受到惩罚,不是因为他们试图杀死一个凡人蝼蚁。

而是,他们试图在朱仙镇杀人的行为。

若是他们不是在朱仙镇,而是在外界杀戮,就是杀了千百个人,也不会有人去管。

“道友是为了这个。”

卢遮道人沉吟片刻,以儒教之语道:“圣人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狗屁的圣人之言。”

王之明语出惊人,迎来苍穹之上一道雷霆炸开,似乎是在警告,也是一种预兆。

若是再出言不逊,南瞻部洲便有天罚降临。

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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