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师兄好潇洒,同清风为伴,与明月同行,比我这操劳的俗人舒心多了。”
“可见是得了真大道。”
“这是我的修行,你自有你的修行。”云中子微微一笑,声音空灵道:“自有自的道路者,何必羡慕我。”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
申公豹聆听庄子之言,心中千头万绪,可临到嘴边,只剩下一句:“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想来,师兄已经堪破了我的幻术。”
“幻术,如何能说是幻术。”祥云翻身一滚,化作一个插着花枝,云淡风轻的慵懒道人,云中子望着太虚幻境评价道:
“一切有生命的气,一切有形状的物,都是虚幻的。创造万物的开始,阴阳之气的变化,叫做生,叫做死。懂得这个规律而顺应这种变化,根据具体情形而推移变易的,叫做化,叫做幻。”
“师弟,这是幻术,亦是化术。”
“圣人之道,随世而移;应器生心,有情不累,可为至妙。”
“顺道而行,真是我阐教的根本。”
申公豹听完,不禁沾沾自喜,故作谦虚道:“不敢当师兄如此评价,此方幻化之术,尚且有许多缺陷,太虚幻境,终究是虚,算不上真正三十三重离恨天。”
“这是你止于金仙小成的原因,修行的功夫还不到家。”
云中子毫不客气,一针见血道:“创造万物的技巧微妙,高深莫测,玄之又玄,本来就难以全部了解,难以完全把握。”
“你根据具体情形变易的技巧明显,功夫低浅,所以是虚,是幻,是化。”
申公豹老脸一红,羞愧难当,拱手一拜道:“是师弟孟浪了,还请师兄指教。”
云中子微微一笑,抚须道:“南极师兄在此,我怎么能越俎代庖,还是让玉清真王来吧。”
“云中子师弟,怎么赖到我的头上了。”
虚空荡漾,一个威严的身影显化,正是玉清真王。
申公豹惊喜道:“师兄怎么在昆仑山?”
玉清真王微微一笑:“我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申公豹不解问道:“为何我没有见到师兄。”
“我在开天斧那边。”玉清真王意味深长道:“师弟用完开天斧就扔了,哪里有时间看得见我。”
申公豹尴尬一笑道:“我创造两手幻术都不精,如何参悟得了开天之道。”
“幻术之道与开天之道,是相通的,三千大道,殊途同归,条条可证混元。”
玉清真王摇头一笑道:“唯有幻化与生死相通,真实与虚妄合一,才是真正的幻,真正太虚。”
申公豹依旧不解其意,请玉清真王细说。
“我,你,云中子,看似真实,实际上也是在幻化,也是虚。”
“师弟以虚合道,又过了三关堪破生死,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
玉清真王直言道:“光说不练,是不行的,需要知行合一。”
“申师弟,咱们来练一练手,你先死一下。”
“先死一下?”申公豹神色古怪,但,好在他已经堪破生死,再加上有玉清真王,云中子压阵,没有犹豫。
去了道冠,执剑在手,左手提住青丝,右手将剑一刎,把头割将下来,其身不倒,将头往空中一掷,直接将自己脑袋与身体分开,施展飞头不死之术。
本质上是金仙不朽之道在支撑。
毕竟,申公豹只是看破了生死,不畏死,又不是要自己找死。
“小了,笑了。”
玉清真王哈哈一笑,招来白鹤童子的他界投影,命令道:“童儿,你化一只白鹤,把你申公豹师叔的头衔了,离开本方宇宙。”
“弟子谨遵法旨!”
白鹤童子口称是,快化一只白鹤,把申公豹的头衔,旋转一周,顿时破开此界。
看得申公豹目瞪口呆,没有头颅,他还怎么归位。
玉清真王这时候再问道:“生死,如何幻化?”
申公豹感应到自己的六阳之首,一点点飞离此界,他的生机在一点点减弱,逐渐迈入死亡,熟悉幽冥的气息一点点缠绕身。
现在,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学刑天,以双乳为目,肚脐为口,另外一个是用血肉衍生之法,给自己长出一个新头。
但,这些不是幻化之术,不是玉清真王考核的内容。
就好像木匠考验学徒做一把椅子,学徒花钱到集市上买了一把椅子,虽然完成了任务,但,没有学到精髓。
在生死之前,申公豹没有慌张,反而愈发冷静起来,一点不灭灵光闪烁,思考幻化之术。
一切本虚,一切都是在幻化,包括他刚才飞头离界,都是幻化的一部分。
既然能幻化飞走,也能幻化飞回来。
一切想象,一切心力,一切幻化,终有尽头,乃是非想非非想处。
念头波动,让光阴倒转,时空重来,大道波动,操纵宇宙法则,修改头颅的生长。
申公豹施展无数手段,可每一次都被白鹤童子衔走了头颅,如同身处一个节点,循流生死,反反复复。
如何解决?
一时间申公豹盘坐在昆仑大雪山下,一心宁静,犹如秘藏,稳如大地,仿佛观看这一切,见证自己一次又一次生死。
他号称证道金仙,虚实集合,掌握苦海道果,可以操作宇宙,可是仿佛轮回的生死,何尝不是在苦海之中。
掌握苦海者,己身也在苦海当中,不得超脱。
如何超脱?
己身不动,巍巍光明,念头超越色欲之界,超越想象,最终认到自己的识。
认识,认识,需要认知到自己识。
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在认识当中,感受到那一份幻化。
己身永恒,四大皆空,幻化在变,真身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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