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昔日不可一世的黄书记,眼神发呆,头上冒着大把的冷汗,秦江涛也不禁心慌起来。
身为派出所所长,他当然知道接下来即将面临着什么。
对他来说,指使范老邪诬陷鲁书记,命令所里干警整韶宏伟的假口供,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秦江涛最担心的是彭四海。
如果这个家伙把一切都招了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去年,山河公司正在施工的桥梁涵洞,不是什么意外垮塌。
那个叫魏宝祥的工人,也不是失踪,而是被弄死后,活埋在灌浆的混凝土里面。
至于原因和过程,也只有秦江涛和彭四海知道。甚至就连镇书记黄晓坡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一旦彭四海精神彻底崩溃,把真相说出来,那他秦江涛恐怕就不是撤职查办那么简单了。
一想到,余生即将在监狱铁窗里度过,对那里毫不陌生的秦江涛,心底更是升起深深的恐惧。
从一个堂堂派出所所长,沦为阶下囚。
漫说在那里遇见自己曾亲手送进去的犯人们,会怎样鄙视和折磨自己。
就仅仅是身份落差,都足以促使意志薄弱的人,精神彻底崩溃。
秦江涛一时限于巨大的恐惧中。
他没想到,从打算整治一个副镇长的小事开始,事情竟然不可控制地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参与这事儿。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都无法改变。
恐惧了一会儿,秦江涛嘴里不由恨恨地骂道:
“妈的,都是可恶的韶宏伟。如果不是他,事情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可到好,把咱们推向深渊,他倒他妈升官了。”
“我他妈的,真恨不得一枪崩了他。”
说着,秦江涛猛地摸向腰间,才发现今天并没有带枪。
秦江涛的气急败坏,也感染了正拿起桌上的纸巾在额头上擦汗的黄晓坡。
他看了一眼身着便服,腰间空空的秦江涛,问道:
“你真敢崩了他?”
一想到枪管里射出的子弹,穿过人脑袋的情景,秦江涛心里的恨意似乎得到了某种发泄,心里也痛快了很多,就使劲点了点头:
“老大,真要把我逼急了,我就他妈的与他同归于尽。”
黄晓坡见说,若有所思。
走上前,用力拍了一下秦江涛的肩膀,说道:
“不能同归于尽,干掉他只能解一时之气,还是要想个万全的办法。”
秦江涛刚才那样说,当然只是一时发泄憋在心里的怒气。
真要让他拿枪去干掉韶宏伟,他现在还没这个胆量。
更多的,是借机给黄晓坡打打气。
平日里什么都能摆平的镇里的老大,刚才已经先馁了,这实在不是秦江涛所希望的。
见黄晓坡缓过劲来,就没把这个假设进行下去。
黄晓坡坐回到座位上,再次点起一支烟,闷头思考着。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对秦江涛道:
“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时候,咱们先想想,里面这几个人该怎么办?”
“首先是范老邪,如果他要是招了,恐怕咱俩都得完蛋。”
秦江涛定了定神,无奈地看着黄晓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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