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她看到那几个被自己打跑的○货围在贺天然身边哭泣告状时,夏巧再次血气上涌,她恨不得现在就上去生撕了那几个女生。
贺天然也注意到了他,双眼向她望来时,脸上没有表情。
这种熟悉的疏离感,好像也并没有随着两人认识的逐步加深,而减少半分。
夏巧脚步沉重地走向前,她嗓子干哑,宛如破锣,但依旧是带着希望道:
“天然哥……我……我是无辜的……你还是相信我的……对不对?”
贺天然终于笑了一下,身边的几个女生见到夏巧的模样,纷纷是吓得退到贺天然的身后。
“你们干什么?你们出来!天然哥是我的!”
夏巧见状,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她冲了两步,却被贺天然拦在身前。
“巧巧,你别这样!”
贺天然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相信自己的熟悉模样,夏巧喜不自禁,指着他身后的那群女生道:
“天然哥,她们刚才打我!还要抢你送我的手帕,我死都不想让她们抢走,你看……”
夏巧掏出已经变得肮脏不堪的手帕,正要邀功,就听贺天然忽然严肃道:
“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什……什么?”
夏巧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
“她是你打的吗?”
贺天然看了一眼那个被夏巧打得鼻青脸肿的女孩,追问道。
“她……她……她先诬陷我的,天然哥!她是个骗子!”
“所以,她就是你打的,对吧?”
“我……我……”
“她们跟我说了很多你的秘密,巧巧,你跟她们对质好不好?如果她们说的都是假话,我一定会帮你的,我跟你说过,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贺天然说得不疾不徐,如夏巧第一次见到他给自己辩护时的神情一般无二。
但是这一次,随着几个女生从贺天然身边走出,夏巧连连退后了几步。
“怎么,夏巧,你连对质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平时不是很喜欢别人宣传你的事迹吗?这回哑巴了?”
“是啊,你现在装什么好人?当初就是你站现在的这个位置上,强迫曹艾青剪头发的!你还记得吗?”
一连串来自往昔同伴的质问让夏巧避无可避,答无可答,她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贺天然身上,期待着能再次听到那四个字。
但那个一向善良的男孩,他看着自己,但此刻手中却转动一串陌生的念珠。
她从他的嘴里,听到了满含失望语气的一句话——
“你现在这样,叫我怎么相信你?”
贺天然踱步走过了失魂落魄地夏巧身旁,她攥紧手帕,失控道:
“天然哥,你再相信我一次,你还送了我东西的,我真的很珍惜……我……我现在就去洗干净……”
贺天然穿过英语角的拱门,留下一个背影,以及一根能够压死一只骆驼的稻草——
“算了吧,太脏了,洗不干净的。”
……
……
英语角内之后的情况,贺天然不想知道。
他手中菩提子轮转,最后被他从容地挂在了脖子上。
果然比起手帕,他更喜欢这玩意。
薛勇从半道上窜了出来,脸上表情有些莫名,但片刻后还是用玩笑的口吻说道:
“可以啊天然哥,原来你特么才是个带恶人!”
贺天然也笑了:“爽吗?”
“爽!换成是我,估计没个一年半载,想不出这种以身饲虎的方法。”
贺天然这时脸上阴冷的表情才恢复正常,薛勇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全部计划的人,诸如叶佳琪、白婷婷等人,也只是知道他要以谣制谣,所以只是帮忙散播夏巧作恶的消息,并没有参与到这一步中来。
所谓,腹黑克恶霸,以邪制恶。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就挑拨了夏巧这一群人的关系,运气成分还是很大的。”
贺天然总结道。
薛勇不解道:“你最后为什么不直接挑破真相?没准这样会更痛快些!”
腹黑男孩摇摇头,“悬疑电影总喜欢结局留着钩子,吊人胃口,不把最接近真相的答案直接告诉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啥?”
“因为最让人绝望的事,往往都藏在希望里。”
薛勇抓着脑袋:“不懂啊,你说人话。”
“夏巧喜欢我。”
“对,看出来了,花痴一个。”
“你认为,是被一个喜欢的人所厌恶令人伤心些,还是被一个伪装成喜欢你的人所厌恶伤心些?”
这话绕口,但薛勇听明白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你……别人害人是剪头发,你害人是在别人心上留道疤呀!”
贺天然轻笑一声:“什么破比喻。”
“……”
薛勇停住了脚步,他有些不寒而栗。
贺天然的做法确实很解气,但是也让薛勇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他能感受到,贺天然与恶的距离,是那么地近,甚至就只差一步……
如果说,当初那个恶作剧真的成真了的话……
那么现在的贺天然,会怎么报复他们这群人?
薛勇细思恐极,这个脑洞他有点管不住,直到前方贺天然扭头,对他朗声道:
“欸走啊,吃饭去啊,我好饿啊。”
被吓着的校霸摇了摇头,终于将这个念头抛出脑外。
他跑上去,一把跳起来勾住贺天然的脖子,两人嘻嘻哈哈扬长而去。
还好,那个恶作剧没有成真。
他们现在是好哥们。
……
次日,夏巧被勒令退学,理由是诽谤他人,霸凌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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