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抬眸,与秦朝久相视一笑,转而转身快步离开。
沈大将军。
沈辞回来后便将秦观铭的病情第一时间说给了沈雅君听,沈雅君不由捏紧了手帕。
“四哥,他是因为我才病了的,我想去看看他。”整个将军府里,唯一知道她真正心事的人,就只有四哥一个。
沈雅君如今也只能求助沈辞。
可沈辞却决然地拒绝道:“不可。你莫忘了,今日一早,三殿下还派人送来了一件狐皮做的暖手宝,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也曾递帖子过来请你入宫说话。你如今若是去了永昌侯府,对秦二公子来说,未必是好事。”
沈辞的话瞬间在沈雅君的脑袋上叫了一盆冰水,让她刚刚燃起的冲动之情瞬间熄灭得不剩半点火花。
正因如此,这几年来,她分明同秦观铭你情我愿,却依旧不敢越雷池半步,甚至,连说一句未来可期这样的承诺都不敢。
她怕自己给不了。
他也知道他争取不到。
他们就好似只能这样遥遥相望,纵使相思、纵使生死,也终究无法在一起。
“可二殿下和三殿下博弈至今,也未有胜算,我们祖父更是不远参与到党派之争,祖父曾说过,他不会将我嫁给任何一位殿下。”沈雅君红着眼睛争辩道。
望着自家妹妹如此倔强的神色,沈辞不忍说那些伤她心的话,却又不得不说。
他必须告诉她现实。
“正因祖父不远参与到任何党派之争,所以你不能嫁给秦二公子,若是秦大小姐与二殿下完婚,那永昌侯府自然就是二殿下一派的,你又如何能置身事外,我们大将军府又如何能安然自若?”
这些话,沈雅君明白,只是她今日不想听。
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我知道我知道,四哥你莫要说了。”
“雅君,祖父最近一直在关注科举之事。”沈辞突然开口。
沈雅君猛地抬眸:“什么意思?”
“祖父可能要将你许配给新科状元。”沈辞道。
沈雅君神情一愣:“不论新科状元是谁?”
“自是年纪相当之人,若不然,榜眼探花也可。”沈辞又补充了一句。
沈雅君许久未曾说话,良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眼底之中,却还带着一丝希冀,她问道:“你去见他,他可问了我?”
沈辞摇摇头:“屋子里人多。”
他没有问。
两行清泪唰的一下从她清秀的脸庞留了下来,沈雅君忍不住扭过头去,不愿让沈辞看见她伤心落泪。
“早些放下吧,我们出身在将军府,许多事情本就无法自己说了算,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便不该在浪费更多的心思,雅君,你该理智清醒一些。”
沈辞轻轻拍了拍沈雅君的肩膀,起身离开了她的房间,细心地替她将房门关好。
这世上的事,哪能全都符合心意,总有些爱而不得的东西。
有时候,就像是两棵树,一棵在路的东边,一棵在路的西边,他们遥遥相望,开始便也是结局。
如他的妹妹,也如他自己。
秦观铭这场病生了足足半个多月,依旧缠绵病榻,未见好转。
如今,就连太医院的人也寻不到更好的良方,只一次次的嘱咐着要细心养护。
期间秦朝久倒是去人探望过几次,却是除了第一次之外,连屋子都没有进去,就被秦静汐以二哥刚刚睡下、或者是其他的原因拒绝了她。
直到这日,白婉又哭了许久,猛地一抬头的的时候,突然脑子里就闪现了秦朝久那日端来的那碗汤药。
于是白婉将秦朝久叫了过来,让她再给她二哥瞧瞧。
秦朝久看过后,点了点头:“嗯,死不了。”
这一句话,倒是差点将白婉给气过去。
秦朝久第二次亲自熬了药,秦观铭病了这些日子,如今已经瘦得皮包骨似的,还要下人扶着才能坐起来。
也难怪白婉病急乱投医,都求到了秦朝久的身上。
秦朝久刚将药碗端出来,下一秒就被秦静汐抢了过去。
“二哥,我来喂你吧,看你瘦成了这幅模样,妹妹都要心疼死了。”一边说着,秦静汐的眼圈就已通红一片。
秦朝久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轻轻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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