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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横向看去,这苍嶙城其实不算太大。曾有人这么形容过:东城门的一打嗝,在西城门就知道他吃的什么。虽然说起来夸张了些,却也间接证明了东西城门之间的确相隔不远。不过虽然苍嶙城横向如此,纵向却是奇长!

苍嶙城是依山而立,除了东西两侧的城门之外,向南向北皆是被大山包围,一眼看不到边。尤其是因为山中地势不平,苍嶙城中的建筑也是忽上忽下,如同阶梯一般,几乎直通顶峰。

洪不铸虽然也算在此处住过一段时间,但他初到时意识丧失,被赶走时又被挟出城外,倒是从来不知道这两座大山当中竟然别有洞天,也是暗暗称奇。

因为山中小路修得还算平缓,两匹马儿跑起来也是一路无阻,过了大概两个时辰左右,他们才停在了一处半山腰靠上的地方。虽然从此处向脚下看去还隐隐能看到城门方向,但正所谓是:望山跑死马,往往看似近在咫尺,但绕来绕去的却不知道要走出多少距离。

路途如是,人心亦然。

虽然洪不铸与冯虎之间不过一丈距离,但他却怎么也想不到后者外表的严肃下是一颗冷漠的心。

“洪大哥,前面的路不好走,咱们只能步行了。”冯虎翻身下马,拍了拍马背,马儿便乖乖地去一旁吃草了。

洪不铸扭头看了一看,见到前面果然有不少人家。虽然通向那边的小路不算宽阔,但也算是修缮齐整,通行马匹自然无妨。他虽然心中奇怪,却也没有多问,也是有样学样地将那匹马儿的缰绳一松,抬腿就向路上走去。

“洪大哥,是这边…”冯虎还在发愣,忽然见到洪不铸已经远去,也是急忙招呼一声,指向了另外方向的一片乱草丛中。

洪不铸闻言转过身来,这才发觉在那边的乱草丛下果然隐藏这一条大路,只是此时这条路已经爬满了荒草,才让人见得并不分明。

他一路跟在冯虎身后,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一处空地之上。因为此处地面完全被理石覆盖严密,只有一些生命力顽强的小草侥幸转出缝来,才使得此处没有被一片绿意吞噬包围。

“我说冯虎,你这挑的是条什么路啊!我怎么不记得你家周围这么难走?”虽然洪不铸比冯虎矮上半头,但却也是丈许有余,却没想到这苍木山中的野草竟如同成了精一般,不要命地疯长,让自己一路走来十分压抑,险些控住不住出手,将此处烧成灰烬。

可是他话未说完,却忽然看见了脚下地面上的那些划痕,也是惊咦一声。

虽然这些划痕已被时光打磨得看不分明,但也可以从这些模糊的痕迹上辨认出原本的字眼。

“小…豆…子…小豆子?”洪不铸念叨几句,忽然身子一震抬起头来。

他记得,当初家主对冯虎管得很严,从不让冯虎走得太远。所以他才带着冯虎在大门前的庭院玩耍。而这庭院当中的理石价格不菲,正是因为刻字一事,家主还教训了冯虎一顿,所以才让洪不铸记忆犹新。

想到此处,他才终于注意到,眼前的高草丛下掩埋着不少矮墙…

“当年父亲听说盗窃玉佩的是你,也是连连摇头…他知道你自打来此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府上,就算是盗走一块玉佩又能有何用途?”冯虎声音嘶哑地继续开口道,“而且,就算是你别有用心,是为了盗窃一块玉佩而来,又为何得手之后没有第一时间离去?”

冯虎长叹一声:“当时全府上下皆说你是那窃贼,父亲迫于无奈,只能暂时派人将你赶到山下!虽然表面上是出于责罚,背地里也是别有用心,希望能在这段时间里还你一个清白!”

“可是…就在你离开后不久,那老仆…居然上吊自缢了…”冯虎咬了咬嘴唇,“也就是从那日起,我一闭上眼就会看见他站在面前对着我笑…”

“没过几天,父亲就发现了我的不正常…而那时的我也再也忍受不住,终于将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其实父亲已经将老仆当成了家人一般对待,但凡我能早一点讲出实情,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般样子…只是人死不能复生,父亲虽然心中伤感,却也无法挽回老仆性命!于是…他对我大发雷霆,将我赶出家门,让我将洪大哥带回府中当面道歉,来弥补之前的过错!”

听到此处,洪不铸也是稍稍欣慰不少,没想到那家主的心中一直在相信自己,想到当初自己被赶走的时候还在心中埋怨家主不分青白,颇有微词…却没有想过家主为自己在包裹中暗藏钱财的良苦用心。

“原来如此…”洪不铸苦笑一声,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居然才知道背后的真相。不过事已至此,他的心中除了失落,更多的是一些无奈:“只可惜我运气不好!提前被人赶出了苍嶙城,辜负了家主的一番心意…”

听到此处的冯虎却忽然面色苍白起来,紧攥着的拳头也因为过度用力,让指甲刺破了掌心,将滴滴鲜血滴落到了地上。

“洪大哥,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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