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里了!”透过厚厚的被褥,赵括努力睁开双眼,轻声地问道。
“上将军!”守候在一旁的亲兵立即发现了赵括的醒来,赶忙附上前去:“上将军,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可抵达丹水壁垒了,军中有许将军指挥,不会出事的。刚用过了药,军医交代过了,您要多休息,切忌再多劳神。”
“嗯!”赵括随意地应了句,随即又是一阵的昏沉之感袭来,匆匆嘱咐句:“到壁垒前叫醒我。”便又沉沉睡去。
在丹水壁垒之外,两名发须皆白的老将却是已经等在了城关之前,身后精锐数千严阵以待,无数的探马撒出,几乎遍布方圆十里之内的每个角落。
为的不是别的,就是能够尽快地接到重伤中的赵括。
“上将军,怎的还不到?”一脸焦急的廉颇,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发出了今日以来的第一百零二次疑问。
自打接到许历的传书以来,廉颇的一颗心便一直被赵括的伤情揪着,尤其是那道“廉颇为主、田单为副”的将令,摆明了是要将全部的军权托付给自己和田单将军。
试问:一个将军,一个刚刚打了胜仗,正准备带领麾下将士再创辉煌的将军!要在怎样的情况下才会匆匆将军权给了他人?
只有一种可能:他已不能指挥!为了避免军队的损失这才将指挥权移交。
换言之:赵括的伤,恐怕不大好了!
这令廉颇是颇有些措手不及的。虽然与赵括的共事只有那短短的一日,但赵括对于战局的把握,宏观的视野以及对人心的透彻,着实惊艳到了廉颇。
而随着战事一步步地朝着赵括所预想的方向继续发展,这种惊艳变成了震惊,而廉颇对于赵括的态度也由前辈对后辈的欣赏,变成了平辈之间的心心相惜,甚至是对于前辈的钦佩。
猛然听到赵括重伤,无异于大厦将倾,廉颇也是猛然间发现:原来身处漩涡之中的诸军是这么的危险。而
大军能够坚持到自己的赶来,不是自己来得及时,而是自上将军以下数十万大军将士们以死相拼的结果。
不由得,廉颇有些自责自己未能更早一些劝动信陵君,未能早一些发动反击。即便,实际上廉颇已经尽力了。
身后的田单将军的心情也同样焦急,虽然相较于廉颇少了一份自责,但显然同样爱民如子的赵括给田单留下的印象也颇为美好——爱国、正直、敢为天下先,几乎所有的美好的名词套在他的身上都不为过。
而就是这样一个年轻而优秀的将军,故关一别,竟然很可能就是彼此的最后一面,田单将军的心中很是有一种知音不在,弦断谁听的感觉,甚至恨不能以身而代之。
因此听着廉颇将军絮叨的问题,田单只觉得越发地烦躁了。
“斥候营!”颇为不耐的田单回头就对着属下低低吼道:“上将军到哪里了?”
身后的斥候营校尉也是满脸的焦急,好在刚刚已经得了探报,当即回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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