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楼昌一边看向赵王,见其脸色已经很是阴沉不已,显然对于赵括的行径,赵王已经相当不爽了。当即添油加醋道:“王宫脚下,都城之中,此子尚且如此骄横跋扈,可想而知其在军中当如何的自专也!”
刚刚出言反驳的大臣,听着楼昌颠倒是非的话语,胸腔起伏不已,脸色更是晦暗,可是能怎么办呢?楼昌所言,句句不离赵王,反驳?那不是在打赵王的脸?
轻轻叹息之间,终究只是别过头去,沉默不语。沉默,已是他一个区区朝臣,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善举了。
“咳…咳…咳…”
正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赵王右侧发出。
“平阳君此言差矣!”
众人闻言,迅速转过头,不是重病缠身的蔺相如还能是谁。显然,赵括的归来不仅将他们给惊动了,更是将在家闭门不出的蔺相如给牵动了出来。
又或者,蛰伏许多日的蔺上卿所等的就是赵括归来的这一刻呢?谁知道呢。
众臣工见蔺相如的到来,纷纷躬身抱拳为之一礼道:“见过上卿。”就连不对付的平阳君与大夫楼昌也不得不躬身问候。
众人中央的赵王虽然并不算喜欢这个喜欢教育人的老头,但赵王也知道这个老头在朝廷的威望那是无与伦比的,多次的力挽狂澜早就将其捧上了神坛,而数十载的辅政更是积累下了门生无数。因此即便心中在不待见,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到位的。
随即赵王立即上前,双手把着蔺相如的手臂,关切地问道:“蔺上卿!上头风大,您怎么来了?!”
蔺相如微微一笑,身子稍躬,缓缓道:“老臣静极思动!又闻上将军归来,百姓箪食壶浆之景,如何能不来观之。”
角楼之上有风吗?或许有吧,但却也不是阻止蔺相如前来的理由,可赵王却依旧这么问了,看似是在关心蔺相如的身体,实际上潜台词是在说:“上卿,你不该来的。”
赵括归来,百姓有箪食壶浆吗?虽然围堵之景况颇为壮阔,可还真没有箪食壶浆之举,可偏偏蔺相如就这么说了。而这也是对于赵王的潜台词的回应:“赵括深受百姓爱戴,决不能有失。吾必保之。”
简简单单两句话,双方的态度已经显露无疑。
当然,在场诸人也都是人精,显然对二人的机锋也有所察觉,一时间角楼之上静若寒蝉。就连赵王握着蔺相如的手也不自觉的一顿。
只是蔺相如此却又立即调转了枪口,缓缓说道:“赵临危受命,以羸弱之师而胜秦军虎狼之师,此廉颇将军所亦不能及也,况败秦军、迫白起自尽而取两郡之地,虽言之大胜亦无不可也。”
蔺相如缓缓陈述的功绩,丝毫没有给楼昌和平阳君面子。当然了,对于赵王所命“攻击立止”的问题,蔺相如也并没有直接揭开,也算是给了赵王一些些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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