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以一至两万偏师阻断与阏与城,可也!
集中主力十四至五万大军,速攻、强攻邯郸!此方为万全之策也!”
乐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虽然心中极其不愿意为栗腹的战略出谋划策,可若是真的按照栗腹的排兵布阵去安排,恐怕燕国得这点子家底就要全数交代在赵国了。
没办法,乐间只能顺着栗腹的战略,提出了一个看似还算不错的战法。当然只有乐间自己清楚,他的这个战法,实际上也根本不是什么求胜的战法,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求败的战法。
与国相栗腹所用的战法的区别在于,乐间之败,损失会降到最低。
没错,那阏与城的一万多兵力,就是乐间准备牺牲掉的棋子——一旦邯郸城遭到攻击,赵括极有可能率军南下,在其打通或歼灭掉阏与城的一万多兵力后,燕国不退也要退出此战了。
而若是按照栗腹的战法,或许阏与能守住一段时间,然后邯郸城下打成焦灼,等待着燕军的就是上党、河内军的北上,然后被反包围、被全歼在赵国。
用一万多兵力,换取主力十余万大军的生存,在乐间看来,这或许是唯一能够唤醒这满朝的臣子的方法了。
当然,乐间很清楚,他的战法虽然能够保留住燕军大部,也试图从大败中警醒燕王与燕臣们。但不得不说,却还有另一种可能,燕王并没有意识到战略上的错误,而将战役的失败归结到乐间战术的失败。
如此一来,乐间或许就要成为燕国的弃子了!
乐间明白,后一种的可能性甚至要远远高于前者,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说出了自己的战法,身为燕国臣子,也算是最后一次尽人事听天命了。即便是最终被定为了燕国的罪人,也至少是问心无愧了,也算是报答了燕王这些年来的优厚照顾了。網
只可惜,不是谁都可以求仁得仁的。
不待燕王细细思量两个战法的优劣,卿秦就已经开始了对乐间战法的反驳了。
“昌国君此言差矣!”卿秦说道:“目前赵国主要部队实际就两只,一只为北方代郡防御胡人的部队,另一只便是长平之战所遗留之部队了。而长平之所留也,不过十三四万,其中十万大军在上党、河内二郡,又一万随赵括北上代郡,因此邯郸城中,现下最多不过两三万人,且难称精锐之师也。”
卿秦指着地图继续说道:“我军以十万大军攻之,三倍有余于其军也,何为两倍之说焉?十万对三万,优势在我也!而若是将阏与城中兵力减少,赵括虽有胡人掣肘,可抽出万余战兵回援却是不难。一旦赵括率万人回援,你叫也只有万人的阏与城中军如何能挡?而一旦赵括回援,两相夹击之下,我军即便不溃败,也将失去进攻之优势也。如此,全军即为崩坏也。”
“卿秦将军所言,甚是也!”栗腹接着说道:“且从斥候探查来报:邯郸所驻之军,乃长平所遗留之战力最弱者也,以十万精锐对峙三万弱旅,当不成问题也。况我军即为胁迫,虽攻之切,却非定要破之城也。
却是代郡之赵括,若是令其得出代郡之牢笼,手中虽万人之力,亦不可小觑也!其战之诡,犹在田单、白起等人之上,我王不可不察也。况,若赵括脱逃,则我军虽胜,战果亦减半也。”
“犹在田单、白起等
人之上”的话语一出,朝堂之上便为之一静。不是武安君白起的威名,却是那都平君田单的名声。
白起再是人屠之名,燕国得臣子、将士也未能亲见也,可田单的凶狠,众人却是记忆犹新——即墨城下火牛冲阵,率军连复七十二城,这是田单引以为豪的功勋,却是整个燕国永远无法抹去的耻辱与阴霾。
可以说,燕国太知道一个优秀的将领对于一场战役所能起到的作用了。
如此凶狠的田单,到了长平战场,居然甘心为赵括做配角,赵括有多强?已经不需多言了!燕国就是再怎么重视也不过分啊!
如今乐间居然只想派一两万大军去堵截这样的一位天才的将军,这不是重蹈即墨城下之覆辙焉?
当即,众人便在心中将乐间的方案给毙了。
燕王更是直接,不待乐间等人再做反驳便敲定了此次大战的战法:“国相言之有理也!赵括此人,不可不慎,不可不防也。伐赵之兵力分配,就依国相之言。”
闻言的乐间,已经是深深的绝望了。一两万大军挡不住赵括,六万大军就一定能挡住了?是你太看得起自己的能力了,还是太看不起赵括指挥下的赵军的能力?
虽然明知燕国即将在国相栗腹的癫狂之下步入危险之中,乐间却没有再行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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