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汝六万大军,为我军偏师,于我主力南下后,出蓟城,经武遂,直插阏与城,干脆利落地封锁住代郡,截断代郡与邯郸郡之联络!”燕王继续下令道。
“是。”卿秦喜不自胜地答道。虽然没有能坐上主力大将的位置,但能独挡一面也已经很是不容易了,六万大军,那是多大的场面。自从被田单狠狠地削弱了一顿之后,燕国多少年没有过这么大的军事行动了。能为其偏师主将,怎能不令人兴奋不已。
“其余十万大军虽寡人一道,出蓟城,过安平,攻鄗城,直取邯郸!寡人要与那赵王会猎于邯郸臣下。”燕王狂笑着说道,仿佛在他的眼中,这场胜利简直就如同路边的蒲公英一般,唾手可得。
“是!”在兴奋的燕王的注视下,众燕臣再度齐齐应诺道。
一场激烈的朝堂辩驳,终于在一些人的兴奋和一些人的失望中,彻底地落下了帷幕。
似乎所有燕人都在这场朝堂辩驳中得到了他们所想要的,除了乐间和将渠。
其中最大的赢家当然是国相栗腹和他的盟友卿秦。
栗腹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权利,甚至是远超他所预料的权利,从此刻起到大军开拔,他的手中都将拥有着近乎无上的权利,任何胆敢阻挡他的,都将被冠上破坏攻战的由头,然后再被自己消灭掉。即便是昌国君乐间、大夫将渠也是如此。
与此同时,他更是顺利的将自己的影响力伸入了军队之中,而随着大军的开拔,身为燕王近臣的他,也将继续以燕王的名义,主导着这场注定载入史册的“旷世大战”。
对于卿秦,与栗腹的结盟,令他一跃成为燕军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那靠着父亲名声而起来的乐间,也终于被他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同时,在与栗腹的配合之下,也终于说服了燕王发动攻赵的战役。正是因为有了这场战役,卿秦也才终于迎来了属于他的舞台——阏与城!
那个马服君被封君的地方,也将成为他,卿秦,被封君的地方。
当然,在此中,燕王又何尝不是一个大大的赢家呢!
两派相争,燕王坐收渔利,不仅将权利统统地收了回来,虽然暂时放到了栗腹的手中,但显然,栗腹也只是代为保管而已。
更重要的是,燕王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一个重新让燕国走向历史舞台中央的机会。为了这个机会,燕王已经等待和忍受了太久太久了。
至于其他的朝臣,随着燕国这台庞大而腐朽的机器再度为了战事而运转起来,齿缝之间滴落的润滑油便足以令朝臣们欣喜不已了。
若是真的能将赵国斩落下马,那等待着他们的将士更多的油水与利益。
只是,显然燕国的朝臣和王上,都忘记了——胜利从来没有那么简单。尤其他们的对手还是赵国,如今拥有着最多名将的国家。
或许赵国此时是有些虚弱,但却远没有到一个区区燕国就能拿捏的地步。
而他们一切的利益设想,其成立的基础在于,他们能够赢得这场战争!显然,即便是h能,也绝不像他们所想象的那般轻易。
别的不说,就说这十五日内整备全军的问题。要知道,燕国久未打仗,如今国内的常备兵力也不过十五万左右,而且一多半的队伍还分布南北两端,分别防御东胡和齐国。
你要派出十六万大军,即便是全军出动,也还得新征召
上万大军,再加上从南、北两地调集边军,十几日的时间几乎堪堪够用。
而集结的大军,从屯训状态突然转变为临战状态,也需要时间进行去进行调整。
更不用说大军出征,又岂止集结队伍这一条呢!调集粮草、修缮武备、斥候探路、敌情侦查等等,哪一件事情不需要时间。
十五日,看似挺多的,但要一个长期处于和平状态的国家,转换到战斗模式,这个时间显然是不够的。
这么明显的问题,燕国难道就没有一个明白人,能看出这个问题吗?乐间好歹也算是名将了,更是跟着自家老头学过兵法、上过战场的人啊!未必会看不出这样浅显的问题?
可是看出来了又如何?能说吗?在朝堂之上,辩驳之时,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人要寻死,挡是挡不住的啊!
现在的燕国上下,早已被栗腹所描绘的美丽前景给迷花了眼了。甚至如卿秦一般的人,即便心里知道这样仓促成行,可能会出问题,但他们依旧选择无视!
说白了,他们在赌,赌赵国会比他们更烂!堵他们运气足够的好......
如今的燕国,就如同一台满载的列车,时速已经飙到了速码表的尽头,不刹车还好,一旦刹车,便立即就是一个侧翻,车毁而人亡的结果!
可是不刹车呢?等待着它的无非是冲出轨道,依然是个车毁人亡的结局。只不过,时间的长短快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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