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赵括右手握着腰间长刀,左手平起胸前,似要将面前这数千人给生生托起。
“刷”的一声,数千赵军锐卒齐齐起身,干脆利索,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饶是在长平战场上见惯了大场面的赵括也不由得感慨,若是长平之战四十万大军皆是如此精锐之师,他又何必费劲巴拉地想这想那,直接带着兵平推了过去就是了。
当然,赵括很清楚,这几乎不可能,漫说整个赵军四十万大军了,就这代地的区区数万大军中,能比得上眼前的这支队伍或许便已是凤毛菱角了。
不用想,如此精锐的大军,少不了李牧的调教,也少不了这三年以来的磨砺。
长长呼出一口气,赵括开始了他的第一次北巡讲话。
“子!”赵括气沉丹田,第一次向这代北之地发出了他的声音。
“在!”底下的数千赵军士卒也是很给面子,立即给予赵括最强烈的反馈。
“本将便是赵括,刚刚从长平战场归来的,赵国上将军,赵括。”赵括昂着头,又向前走了一步,试图让更多的士卒能够看清他的这张脸。
当然这是戏言,让士卒看清是假,给予底下士卒们更多的压迫感是真。
无他,因为他是上将军,必须以高大威武的形象出现在众将士的面前,而他接下来的话语,他越是高大威武,就越是显得他的话语可信。
“夸嚓”两声,那是底下的代地精卒所能给出的最高的礼节——单膝跪地、参拜大人。
“见过上将军!”数千代北的精卒再度齐齐高呼道。
“起!”赵括单手相托道。
“刷”的一声,数千精卒几乎一齐起身。
一番正式的见面之后,赵括随即说起了正事:“本将此来,只为两件事情。”
话音落,场中静悄悄的几乎针落可闻,所有人都似乎明白赵括将军此来的目的,可又全都在等待着赵括的下文。
“第一。”赵括扫视一圈,没有让众将士久等,随即缓缓开口道:“本将,代上党长平之军,代赵国朝堂,代北地所有百姓,多谢子了!这三年来,苦了子了!”
说着赵括双手抱拳,对着所有的将士就是躬身一拜。
高台之下,所有将士一时间都有些懵了!
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上将军还拜起我来了?
一阵发懵之后,紧接着便是发自内心的欢喜,上党的同袍没有忘记自己,赵国的朝堂、赵国的百姓都没有忘记自己!
自己这三年来的苦闷与憋屈终于有人能够懂得——胡人的明明战力远不如自己,可偏偏因为兵力被大量抽调,被迫转攻为守,而这一守,胡人却更加地嚣张了,要是换了三年之前......
一时间,众将士握着兵刃的手也越发的紧了。
显然,赵括捧高的目的已经初见了成效,而赵括的夸赞之语却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
“长平之战,抽调了代地太多兵力,若非子之坚守,北地或早为胡人所破也。若是如此,不仅我代地百姓将因之生灵涂炭,就连我邯郸臣民也或将不保也。举国震动之下,长平前线岂能独存哉?败北,不过是时日问题而已。
故言,子者,乃我长平之胜,最大之功臣也!尔等之坚守,于百姓之安、于朝堂之宁、于长平之胜,功莫大焉!”赵括朗声宣布着代地将士们的功绩。.z.br>
这一番夸奖之下,几乎每个代地的将士脸上都露出了潮红之色。
不得不说,古人还是很好骗的。
赵括的话,当然是言过其实了。不说其他的,长平之战,再怎么样这首功也
轮不到代北的大军,否则那长平的几十万战魂算个什么事情?更别提赵国的朝堂,哪里会牵挂这蛮荒之地,更别说什么谢谢代北之军了。
可是,赵括身为赵国上将军,他所说出来的话,那就是代表着赵国朝堂的意愿!谁又能说不是呢?谁又敢说不是呢?
就连一旁一同而来的陈将军与吴裨将,听了赵括的言语都有些飘飘然,更别提底下的将士们了,一个个更是恨不能立即就冲到草原上,再宰他个十个八个的胡人,也算对得起上将军的这番夸赞了。
只有李牧在一旁眉头微皱。无他,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也。上将军如此夸耀代地大军之用,恐怕所图者不小也。
不得不说,李牧的确算是为数不多能够看懂赵括心思之人。
可是看懂了又如何?别说李牧本就是赵括极力要争取之人,早被赵括纳入自己人的范围,就算是政敌如楼昌、平阳君之流在此,莫非还能阻止赵括夸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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