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够大,才足够容纳下互市之后繁茂的市场和蜂拥而至的商旅百姓们,也才能驻扎下更多的兵力;
城楼够宽,才能驻从容地进行兵力的调动,也才能抵御更强力的进攻,也才有可能抗住来自胡人的雷霆一击。
当然,位置是选好了,想要真正展开互市,却不是那么容易。但至少,吕不韦的商队来往之间,已经算是给死水一潭的代地,带来了一丝丝的涟漪。
总之,代地的一切都朝着赵括所希望的方向发展着。
只是,赵括在行动,其他人也没有闲着。
就在赵括为终于得到李牧这员名将而兴奋不已之时,燕国的使者也已经抵达了咸阳!
咸阳城,依旧那么的雄伟高大,令每个进入其中的外国使臣都不由得生出敬畏之感。即便如今身为秦国盟友的燕国使者,也依旧止不住心中的敬畏。
而入城之后,燕国的使者更是感受到了与之前来时完全不同的感觉——压抑。
压抑!
没错,就是压抑!
一种火山口即将喷发,却又生生地被堵住了缺口的那种压抑!
让人喘不过气的那种压抑!
就连街口叫卖声中,都存留着几丝恨意。而众秦人看向燕国的马车的眼神更是带着深深的寒光。
整个咸阳城,仿佛就如同一棍浸润着桐油的干柴,只要一丝丝的火星就能点燃那冲天大火的干柴。
不由得,燕国的使臣便又让车夫加快了些速度。
好在,燕使的觐见之路还算顺利。而在咸阳宫殿之前,燕国使者也终于明白了秦人的恨意是从何而来。
一块一丈多高,一臂之厚的石头正愣愣地矗立在广场之上,正面铁画银钩地刻着的,正是殷红的“国耻”二字!
近前观瞧,那殷红之色,竟不似朱砂所制,而是血液干涸所至,虽三步开外,亦可闻其血腥之气,非是人血不可有此煞气也!
再观其背面,密密麻麻刻着的正是长平战事之始末。末位之处,更是附着秦王的“罪己诏”。刀劈斧凿之间,又是以鲜血灌涂之。
秦人之恨可见一斑。
越见此物,燕国使臣倒是越发有把握说服秦王了。
很快,燕国的使臣便被带到了秦王的面前,一番说明来意之后,秦王却没有燕使意料之中的兴奋,只是淡淡地说了声:“燕使辛苦,且先休息,容寡人与众臣好生商议一番后,再作回复。”
燕使倒也没有强留,因为他相信,秦国上下皆以“长平之战”为耻,如今雪耻之机近在眼前,秦王也好,秦臣也罢,不可能不心动
。
只可惜,秦王虽有“雪耻”之心,却并没有因此而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接连两次的失利已经让秦王彻底地看清了赵国、赵括的恐怖,没有十足的把握,秦王岂会再轻易冒险?
更何况,如今的秦国,虽然还拥有着六国之中最为广袤和肥沃的土地,但因为“耕战”体系的关系,实际上秦国已经在危险的边缘,若是下一场对外战争依旧不能取得胜利,偌大的秦国就此土崩瓦解也不是不可能。
很简单,秦国这把弓,已经被秦王的一片罪己诏,一方“国耻石”给彻底地拉满了。不能一击必杀,那便是弓断国折的结果。
不到万不得已,秦国实在不想把这只箭再度射向赵国。
因为依照现在的情况,有赵括在,秦国很难取胜,甚至即便胜了,秦国也将损失惨重,而趁着秦赵火并之时,或许另一个强国就会悄然升起。如此一来,秦国得不偿失。
因此,秦国想要做的,就是在下一场的对外战争中,尽可能的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如果不行,秦国宁愿不出剑。
显然,演过的所谓邀战,不过是在一厢情愿。上至秦王,下至朝臣,没有一个看好燕国此行。无他,燕国太弱,赵国太强!即便如今的赵国的确如同燕使所说的,兵力严重不足。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赵国再弱,也不是你个燕国可以去捋虎须的,除非秦国再兴大兵,将赵国所有的精锐都吸引过来。
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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