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简直太粗暴了,几乎就是怼脸在拷打了:你是不是对咱秦军有意见?咱秦军打不下的城,燕国就能打下了?武安君打不过的赵括,燕国那几块废柴还能打得过?
当然,这也怪不得王龁,秦军连连在赵括的手中吃瘪,诋毁赵括的能力,那就是在诋毁秦军上上下下的努力与付出,王龁断不能容。
好在那人显然也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当即便惭愧而退。
高台之上,秦王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禀我王,相国所言更利我大秦,还请我王纳之。”刚刚怼过一人的王龁转过身便向秦王建议道。
诸臣随即纷纷复议。
如今的形式已经在明了不过了,就连一力拒绝助燕的王龁都站在了范睢的一边,朝堂上的众臣除了少数几个鸡蛋里挑骨头的,也大都赞成范睢的建议。毕竟这个建议,可以说是惠而不费,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秦国最佳的选择。
秦王自然也很清楚这点,将众臣都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这才缓缓起身,对着王龁说道:“看来诸卿皆无异议,既然如此,只能让王龁将军辛苦一趟了。”
“此份内之事,岂敢言苦哉。”王龁立即起身答道。
秦王随即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手指在桌面轻轻扣动,眼神随即又深邃了起来。口中却道:“既然此事已定,诸卿且归衙吧,相国与王将军留下。”
“是。”众臣闻言,显然也知道王上定然还有细节要交代二人,自然忙不迭地离开大殿而去。
被点名的范睢心里清楚,看秦王若有所思的模样,大概率是自己的暗示起到效果了,心中不由得窃喜了起来。
而同样被点名的王龁,却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以为王上还有一番临行前的交代罢了。
很快,众臣散去,偌大的朝堂之上只剩下了秦王和王龁与范睢三人。
秦王随即开口吩咐了起来:“相国,燕国使臣那边就交给你了,寡人不便出面,便由你出面告知,记住,既要让燕使认为我军即将出行,又不能给燕使留下答应出兵的话柄。”
“是,微臣明白。”范睢立即答应道。
秦王点点头,随即又看向了王龁,说道:“此去河东,你有何打算?”
“打算?”王龁闻言有些懵。
什么打算,不就是坐镇在那里,让河内郡和上党郡的赵军感受到压力,牵制住他们就行吗?还有什么打算?还要什么打算!
可是王上既然提问,王龁显然也不能不答,当即抱拳说道:“末将打算在河东郡闹出些动静,把赵军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还未等王龁说完,秦王便一把打断了王龁的继续阐述。
“除了吸引赵军呢?”秦王继续问道。
“除了赵军?”王龁越发地疑惑了,自己此去不就是为了吸引赵军的注意力吗?除开赵军还有什么?
“三千军卒,虽然不多,却也要耗费不少粮秣,你总不能到了河东,什么事情都不做吧?总得为之后的战事也好做些什么吧?”秦王继续引导道。
“还请我王示下。”王龁也不打算再猜了,实在是没那个脑子。
闻言的秦王,说不失望那是假的,若是眼前的是武安君白起,甚至自己还没有想到的时候,他便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了,哪里需要自己一再的点拨呢!
一旁的范睢也是看在眼里急在了心里——王上都这么提醒了,还不明白吗?毗邻河东的除了赵国还有啥啊?动动脑子,用用心啊!
眼见着自己的一手“借花献佛”的绝技,却被这憨憨的王龁给破坏掉了一多半,范睢是真的既苦恼又无助啊。
秦王无奈,将王龁始终不明白自己的意图,也知道明言道:“我大秦连败两场,更损兵折将,如今我大秦虽然国力仍在,胸中却憋着一口气,上至寡人,下至庶民,都急需一场彻底的胜利,才能缓过这口气来,你明白吗?”
王龁眉头微皱,却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一场绝对的、彻底的胜利。”秦王再度重复道。
见王龁还没开窍,一旁的范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紧接过了秦王的话头说道:“我王之意,王龁将军此去,或许不用无功而返?河东,可不止毗邻赵国啊!”
“然也!”秦王长舒了一口气,心中不由得给范睢点了个赞。还得是相国这样的老臣啊,虽然不明军事,但寡人的想法却是能够很快领会,不像是王龁......
只是秦王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会想到还有其他国家的主意可打,却还是范睢的一句“无功而返”暗示所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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