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指挥棒直直地杵在了沙盘的边缘。
“明白吗?”赵括看向二人,缓缓地问道。听着上将军的话语,二人显然陷入了一阵的沉思。
这么简单吗?真的完全不需要配合吗?即便是重甲骑兵可以无视掉敌军的防御,可是后续的大军要怎么办?
“可是,后续之军该当如何?”良久之后,李牧终是答话,只是他却没有选择盲从,而是小心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显然对这么简单粗暴的战术存在着一定的疑虑。
赵括看向李牧,显然对于李牧没有盲从的行为既是欣慰,又有些许吃味。
欣慰的是,不愧是战国四大将之一,每件事情都能有自己的考量,这样的将军,才是自己日后值得托付的大将!
吃味的是,手下将领有脑子,也就意味着自己,要更快地提高,至少不能落后自己的手下太多。
好在,赵括的脑海中还有好几个底牌,一时间倒也不怕喧宾夺主。更何况,赵括的胸怀可不是如今的赵王可比的。
听得李牧的疑问,赵括只是淡淡一笑,随手放下了手中的指挥棒。
“我军如此无所顾忌地冲杀,敌人无非两种应对的方式。”赵括看向李牧,又转向一旁的周骐,缓缓说道:“其一,聚重兵而围剿我之重甲骑兵;其二,便是放任我重甲骑兵肆意妄为,先行绞杀我军后续部队,再从容处置精疲力竭之重甲骑兵。”二人闻言也是缓缓点头,显然李牧所担心的就是第二种。
若是对方的将领,足够地大胆,就任由这三百突如其来的大军在阵中流窜,却是顶住了后续的大军,待时间一久,战马力弱,速度渐消,在从容围剿,恐怕......但赵括显然早有预料。
“前者无需多言,重兵围剿势必导致前线兵力不足,又有我重甲骑兵冲杀之缺口,我后续兵力破之不难也!”赵括继续解释道:“至于第二种情况,且不说对手有没有这么大的气魄与胆量!”
“即便是对手有,这三百重甲骑兵,又岂会如对手之意。先冲前军阵线,破之盾阵、枪林,再破之重步兵,接着又是弓兵。再接着便是中军大纛了。”赵括一边以手简单比划着骑兵突破的阵线,一边继续说道:“即便这些阵线,敌军都可以放弃,敌军总不能放弃其中军大纛吧?”
“其实,我重甲骑兵对敌军后续兵种的冲阵,实际上就是在掩护后续大军的破局。破之重步兵,可使前线兵员不足,破之弓兵,则令前军失之弓矢压制,破之中军,则令敌军前后失据也。区区几百重骑兵,能杀伤的人终究是有限的。搅乱敌军的阵型,打乱敌军的部署,才是重甲骑兵根本之用处所在,而突进,也是重甲骑兵破敌之最佳方案也。”赵括最后总结道。
话音落,赵括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将重甲骑兵的运用给说明白了,至于面前的二人能领悟到多少,就看他们个人的了。
“搅乱敌军的阵型,打乱敌军的部署。”李牧反复地咀嚼着赵括的这句话,原来仗还可以死这么打?
!李牧从来都以为
“杀伤敌军”才是结束战斗最好的方式,却不想,原来在
“杀伤敌军”的战术之上,还有
“打乱敌军”的高阶战术存在。的确,如上将军所言,这三百重骑兵,能杀伤的人终究是有限的。
在战略上搅乱敌人的阵型,打击敌人的士气,才是这只恐怖力量更该做的事情。
一旦整齐的阵型被打乱,必胜的信心被摧毁,要是自己后续的大军还打不赢这场战争,那也真是没有办法了!
这或许就是兵法中常说的
“以正合,以奇胜”吧!一番话语之后,李牧看向赵括的眼神之中,更添了好几分的佩服与崇敬之情。
至于周骐,早已是五体投地,双眼不住地冒着小星星了。而二人的佩服与崇敬,不仅仅在于赵括对于战略战术的把握,也不仅仅在于其对于新型兵种的运用精妙,毕竟上将军之能,早在长平之战中被证明。
二人的崇敬,更在于,赵括居然就这么毫无保留的、事无巨细地教导自己二人。
怎能不令人心生追随之意哉!要知道,兵法!从来都是一个家族的不传之秘,家传兵法甚至就意味着几世几代的荣华!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