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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是,对面的将领,又岂会轻易上当?虽然明面上,联军是以魏国的信陵君为主将,可显然,赵国廉颇将军的意见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比如今日的接触战,王龁就分明看到前线指挥的是赵国的廉颇。以廉颇之能,又岂会看不出双方的优劣势?

既然已经看了出来,廉颇又岂会坐视联军扬短避长,放着野战不打,甚至还进行攻城?

骄兵之策?别闹了,王龁能用的计策,早在长平战场上用过了。两个人沿着泌水对峙了足足三年,彼此之间虽然偶尔也有战斗,但都是你来我往,根本破不了功,到了后来,甚至两人,包括麾下的大军都打累了。

这也才有了秦国散布谣言将赵括换上来的计策。要不再用一遍间计?显然也不可能了。

别的不说,如今的赵王乃是赵括,他可是上次秦国间计的第一受害者,能看不出秦国使的什么计策?

更何况,若是真的把廉颇换下去,却把赵括给惹来了,怎么办?一时间,王龁还真找不到处理联军的办法。

或许唯一的办法,就是野战,用堂堂正正的实力打败联军?只是如此一来,手底下这二十多万大军,还能剩下多少呢?

!剩下的这些兵马,恐怕连守卫洛城都有困难,更别提继续追击了。赵军的几万骑兵或许也会交代在这里,可是单单从秦赵两国的损失来看,恐怕秦军的损失要倍于赵军不止。

虽然秦国的了周王畿的土地,却损失了近倍数的战兵。这笔账到底是亏是赚,王龁是真的算不清。

若是翻转年后,赵军便卷土重来,我军不能挡,那自然是亏的,若是能挡住赵军的进攻,将周王畿之地造成第二个关中、蜀中,那么秦国自然是赚的。

其中有着太多的变数与可能,或许也根本没有人能算得清楚。心底略略有些烦躁的王龁,此刻是多么希望白起将军能子啊自己的身边,他的一句话,一个想法,或许就能解决如今的难题。

只可惜,他再也回不来了。缓步迈出营帐之外,夏日最后的余温已经蒸腾而起,知了依旧无知地叫唤着,似在诉说着夏日的将近,又似乎在哀鸣着自己生命尾声的到来。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王龁看着天边的朗月,心中渐渐有了决断:“在没有确定能够得到胜利之情,自己能做的,也就是保持自己的不败。至于取胜,却是要在战争之外下功夫。”

“战争永远不仅仅是战争而已,上次的长平之战靠的是战争之外的功夫才得以破局,虽然最终的结果有所偏差。但显然,这次陷入瓶颈之后,恐怕也还需要从这场战争之外的地方发力,才有破局的可能。”一边走着,王龁一边想着。

一边想着,王龁越是觉得有道理,而有了这个认识之后,王龁的心中很快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军报!将如今的情况尽快地汇报给秦王。堵上了秦国国运的一战,从来不是自己一个人或者只是前线的几十万大军的事情。

飞快奔回了营帐中的王龁,立即提笔在帛书上书写了起来:“今与联盟军之首战,本为练将之用。然,末将细细察之,却见此联军战力竟不下于我也。以末将观之,魏、韩、楚诸国步卒皆弱于我,唯赵军之骑兵,虽人数不多,战力却高于我军,兼之廉颇老将坐镇,欲速破之几无可能。而敌之骑兵,极利于野战也。今日之战,若非我军步卒悍勇,几要吃败仗也。若再与之野战,则即便获胜,也当惨胜也。为今之计,当令四国之联军主动攻我,以弱其骑兵之威。只是,吾已知之,廉颇必也知之。必不肯为进攻之策也。故,当效仿长平之战,拖延时日,以待军机也。然,诸国联盟之国力当在秦国之上,迁延日久当于我秦国不利也。是以,其战也,不可不战,亦不可速战。微臣以为,陷此危局之中,或可再行间计,离间各国与赵之关系,不论是他国引兵离去或坐视,还是赵国负气而撤,皆有利于我军也。其四国也,楚国为赵之羽翼,又与我秦国交恶,动之不易;魏国,其信陵君为联军主将,且率军近十万而来,其心拳拳,不易动摇;唯韩之国,或可为之。其本最为暗弱,举国之力不过累万之卒,若使末将将于战场之上,以少量兵力牵制其余国家,而专以大兵攻之韩军,则其王、其将军必心疼不已。便是责问魏国、赵国,亦非不可能之事也。三晋之龃龉,古已有之。若我王再遣使者密入韩国王都新郑,告知以反击之策,不愁韩之国不上其当也。韩之既去,末将再沿韩军所留之通道杀入敌阵,则大事可成也。”洋洋洒洒的一封帛书很快写好,蜡封其上,印上自己随身携带的印信,待蜡封干透,王龁这才唤来亲兵。

“带一队人马,速将此信亲手交于我王。”王龁郑重其事地将手中帛书交给亲兵:“记着,要快。”亲兵闻言自然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不然也不会放着信鸽不用,而要自己亲自跑一趟。

当即双手接过帛书,小心检查过封漆,这才拿出身边特制的木制小匣,将其小心装入,随即当着王龁将军的面,将木制小匣再度密封,并做下印记,这才小心收入怀中。

“是。”做完这一切,亲兵这才双手抱拳对着王龁一揖到底,随即转身便朝帐外而去。

不多时,黑夜里,一队骑兵便已飞奔在了茫茫的田野之上。这边王龁算是找到了破局的办法,那边联军的将军们自然也没有闲着。

联军的中军大帐之中,依旧是四巨头齐聚在一起,只是这次的气氛明显比数个时辰前要好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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