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似乎对吾的到来,早有所料?”信陵君终究还是问出了心底最开始的疑惑。
“那是当然。”一旁的平原君却是丝毫不在意地回道。
这一回答,却是着实震惊到了信陵君。如果自己的到来,赵国已经提前得知,会不会自己此行的目的,赵国也早已知晓呢?
应该说,信陵君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
能得知自己的行程,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自己的身边有着细作,虽然自己并未向身边人表露此行的目的,但王上那边呢?
王上会不会跟身边的人言说此行要取周王畿之地?
而王上身边之人,会不会也是赵国的细作?
转念一想之间,信陵君却又觉得不对,自己脱离使团的行动事先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即便到了现在,除了副使之外,也只有跟着自己的两名力士知晓。
而副使远在使团之中,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行进的快慢,即便是告密了,平原君也不能如此准确地知道自己的到来;
至于力士们就更别提了,自己甚至都没有告诉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两人更是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根本没有传递讯息的时间和空间。
正当信陵君疑惑之际,一旁的平原君却是笑出了声,道:“别猜了,此事,你只能怪秦。”
“秦国?”信陵君更懵了,这事儿跟秦国有啥关系,如今秦国还在关内舔舐伤口呢!哪里会来管赵魏之间的事情?
似乎看出了信陵君的疑惑,平原君也当即再度解释道:“当年,我王因故北上代郡,路过阏与城,造秦国将军司马错率锐士截杀之事,君上可知?”
“略有所耳闻,此不是赵王之策,秦军上下数百锐士不也悉数伏诛了吗?”信陵君皱着眉继续问道。
“说是我王之策,只是为了面子而已。总不能说我赵国境内被秦军锐士如入无人之境吧。”平原君摇摇头说道:“而这群秦军的锐士,正是打着使团的名义,入我赵境,越我城池而不为所知也。”
“君上之意?”信陵君似乎有些明白了。
“然也。”平原君点点头,道:“自那以后,各国使臣入我赵境,皆会受到严密之监视。”
“当然了,也不是要限制使臣之自由,采买、会见等等诸事,斥候也不可能事无巨细样样都管,只不过,这使团人数却是严查之所在。”平原君随即又笑着看向了信陵君,道:“君上擅离使团,只在当日,吾之细作便已经发现,并上报于我。”
后面的话语也就无需多说了。信陵君为国事而来,甩脱了大队匆匆赶到邯郸,定是想要在面见赵王之前,再拉拢几个朝臣以作帮手,而平原君作为信陵君的姐夫,信陵君当然不会错过。
自然,平原君也就在家中等着信陵君的到来了。
“原来如此。”信陵君闻言,却是无奈地苦笑。
原以为自己长途奔袭而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只是骗过了自家人而已,人家赵国早就把自己的一举一动掌握在手了。
不过,这样倒也让信陵君松了一口气,毕竟只要不是细作,那便问题不大。
稍稍放下了心的信陵君随即跟随着平原君一同前往后厅用饭,姊弟相见,难免又是一阵的唏嘘,直到傍晚,这顿饭这才算是圆满地吃完了。
也就在此时,门房通禀,王上遣人告知,待信陵君用过饭食之后,便行与平原君一同入宫觐见。
“君上,那咱们就一块前去吧。”平原君笑着向信陵君说道。
“也好。”信陵君默默点点头同意道。
显然,不管平原君是不是跟赵王商量好的,赵括的这一操作,算是彻底地把信陵君其他的路给堵
死了。如今的信陵君却是根本没有的选择,只能入宫面见赵王。
而赵括这样做的目的也很明显,一是要将魏国的问题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二呢也是在保护自己的朝臣们。
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万一在信陵君的诱惑之下,自己的朝臣做出了不同于自己的选择,这显然会是赵国的损失。
很快,平原君与信陵君二人便赶到了赵王宫中。
在宦者令的带领下,两人也很快来到了议政殿中。
熟门熟路的,平原君当即带着信陵君便步入了其中。
偌大的宫殿里,赵括端坐在主位之上,右手之位仍旧空着,显然是留给平原君的,而廉颇也还在其中,正坐在了赵括的左手下的位置,正和赵括痛饮着美酒。
看样子,廉颇跟赵括应该是相谈甚欢。
见状,信陵君的心中不由得有些许的亢奋。如果带话的廉颇没有触怒到赵王的话,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自己此行或许有戏?!
只是,信陵君不知道的是,廉颇根本就不需要带什么话,一切都早在赵括的计算之中。就连现在的这次会面,显然也是召开的有意为之。
“见过我王。”
“外臣,见过赵王。”
不论如何,平原君与信陵君二人还是齐齐地抱拳颔首见礼道。
“请起。”赵括虚扶了一把,随即说道:“入座。”
“谢我王。”
“谢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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