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赵括立即知道自己失言了。
当即抬头,看向了李牧,也不待李牧说话,赵括便主动说道:“此事与卿无关,命孙崮所部东去之事,乃寡人同意的。楚国倒戈,此事,谁也无法预料。”
闻言,李牧心中顿时一阵阵感动不已。
虽说楚国的倒戈的确令人猝不及防,但若不是李牧将赵军的摊子铺得太大,此时的赵军也不会如此束手无策。
原本按照赵括的安排,孙崮所部至少八万大军是要南下到新郑城的。
这样就意味着,此时至少能有八万大军可以抽调至淮泗郡对敌,虽然依旧不够,但至少还是能打的。
若是算上轵城、洛城和魏境内留守的三四万大军,那便是一十二万大军,若是指挥得当,也未必不能在淮泗郡内击退齐、楚联军。琇書蛧
只可惜,这一切,却是被李牧一时的贪心全都给搞砸了。
而面对如此的境况,换了旁的君主少不了对造成这一切的李牧厉声斥责,甚至直接夺职下狱也是情理之中。
可偏偏,赵括不仅没有问罪李牧,反而是将所有的罪责都担到了自己的身上,这如何能不叫李牧感动不已。
“往事不必追忆,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接下来的战事。”似乎是怕李牧沉浸在自责之中无法自拔,赵括又赶紧继续宽慰道。
“是。”颇为感动的李牧也是赶紧点头。
随即两人又一同沉浸在了舆图的山水之间。
重新回到“战场”之上的李牧,很快从纷杂的战况之中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既然已经确定了楚军的偷袭方向极大概率是在淮泗郡。那么我们首先要确定的,就是这淮泗郡,救是不救?”
闻言的赵括也点点头,略作思索之后,便答道:“此番与齐军一家进攻不同,一则兵力上扩大一倍不止,二则楚军战力到底比齐军要高出一筹,因此,继续以空间换时间,是不可取的。”
“三十二万大军,不用半月便能席卷整个淮泗郡和东郡,其后,齐楚两军大可以分道而行,齐军向北攻河间郡,楚军向西攻魏境,如此对于我军而言,将是毁灭性打击。”赵括继续补充道:“即便我军在魏境内顶住了楚军的进攻,也将失去淮泗、东郡、河间和蓟北四郡,代价太大了。”
“淮泗郡,必须救!”李牧闻言也觉有理,随即点头道。
“必须救。”赵括也重复道。
“既然如此,无非就是从何处调兵的问题了。”李牧随即继续将问题抽丝剥茧了起来。
“嗯。”赵括也点点头。
“最近的。”李牧随手在舆图上比划了起来,道:“自然是在大梁附近的军队,我军还有两万人,投降的魏军不知能否一用。”
“前日吕不韦来信,魏军整编已经进行过半,再有数日便可成型。”赵括随即答道:“只是如今看来,却是等不了这数日了。不管能不能用,都得拉上去了。进攻或许不可,但守城总还是可以的。”
眼神一眯间,赵括也是直接给出了答案。的确,一旦赵军的主力撤离了大梁,却将魏军的降军留在大梁,这谁能放心得下?
听着赵括口中话语,李牧却是略略有些欣喜,这已经是这半日以来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了。
至于吕不韦所说还要几日方可成型,从送信的时间来看,此时应该也已经整编得七七八八了。
有了这数万大军,李牧的心中也总算是稍稍有了底气。
“如此一来,我军便有了第一支支援部队——七万人。”李牧随即稍作总结道。
“还是杯水车薪。”赵括微微摇头道:“十四万对三十二万,依旧难守。”
“轵城
和洛城、曲阳?”李牧随即再度建议道:“驻守此三地的还有近两万大军,或可东移?”
“不行。”赵括几乎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且不说两万大军杯水车薪,三地之要也不容继续调离军队。三地之中,轵城、洛城关乎粮道,不容有失;曲阳更是孙崮大军撤回的必经之路,两万大军已经是极限。轵城之失,不容再现。此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之策,不足取也。”
“哎。”李牧点点头应诺道:“是。”
随着一声“是”,营房之内再度陷入了一阵的沉默之中。
驻有大军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将魏境大军派出之后,剩下的地方,也就是新郑前线和河东郡了。
河东郡的孙崮就算是飞,也还得飞个月余,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眼前的新郑城了。
可是若要解淮泗郡之围,以赵军与联军战力一点二比一计算,也至少还需要十二万大军,而一旦从新郑抽调十二万大军,新郑可就只剩下不到二十万大军了。
眼前三十六万秦军会放过这个机会?
很明显,赵括与李牧皆是陷入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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