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南宫峤突然的献殷勤,沈云清本能地退缩,顺带都怀疑那桩买卖到底能不能做。
而面对沈云清明晃晃的拒绝,南宫峤一点也不气恼,甚至认为这是女孩子的欲拒还迎。
……
就这样在蓝桥村住了几日,眼见着稻子一日比一日成熟,马上就到收割的日子,却一直没等来征粮的官兵。
“难道宁王放弃了?”
沈云清站在田埂边,伸手托起一撮稻穗,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揉捏穗子。
颗粒饱满,看来上一次蝗虫对稻田损害并不严重,也有可能是上一次蝗虫来的时候,庄稼并没有结穗子。
南宫峤站在她身边,低眉看着她的动作,接话道:“应该不会,可能是有事耽误了。”
他学着沈云清的动作,同样托起一把穗子捻在手里,准备将它们扯下来,被沈云清阻止了:“你扯它们做什么?还差几天收割呢……”
“……”
南宫峤低眉看着沈云清手中的穗子没有说话。
沈云清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自己手中的穗子,随后了然:“我只是看看颗粒是否饱满,算算甘叔他们能有多少收成。”
说完她轻轻松开手里的穗子,往前走了两步。
南宫峤跟上去:“你还懂这些?”
“那是自然,我可是从南安村出来的,村子里长大的小孩,怎么会不懂这些?”
南宫峤扯扯嘴角,“那你说说,他们今年能有几成?”
“不到三成!”
“这么少?”
沈云清停下脚步,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南宫峤,分析道:“今年本就大旱,庄稼减产很正常,原本靠着甘叔他们的勤奋,能有八成,遇上干旱也只有五成了,又碰上蝗虫夺走大半,能有三成已算是很好了。”
对方听着她的分析,点点头问道:“那如果后一波的蝗虫没有消灭?”
“那就一成都没有,庄稼颗粒无收,还要应付征粮!”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迎面走来一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十来岁,穿得还算干净,一身灰麻色的衣服,上面打着无数补丁。
她步履轻浮,眼神空洞,脸上是一种毫无生机的挫败感,她一步一步朝前走着,路过沈云清身边时,没有停顿,甚至没有看一下身旁的两个人,径自朝前方走去。
田埂窄小,又是泥土有些湿滑。
沈云清为了给这位小女孩让路,差一点摔进稻田里,被南宫峤一只手拖着腰带进他怀里。
他手劲很大,箍的她腰有些疼,沈云清反应很快,立刻站稳,“谢谢!”
南宫峤眼睛依旧盯着前方走过去的小女孩,回道:“不必!”
“那个女孩……是村子里的?”
沈云清点点头:“是,甘叔隔壁柳婶的女儿,好像叫……彩儿?”她去甘叔家闲聊的时候路过柳婶家,见到过她。
她侧过头,看见南宫峤的视线从田埂一路看过去,追随着彩儿的背影,他皱着眉问:“这条路通往哪里?”
蓝桥村的位置有些特殊,在一座大山脚下,村落依山而建,村子前面就是大片大片的稻田,而稻田的边界处,就是一条有点高度落差下去的河流。
此刻彩儿已经走到田埂的尽头,一眨眼人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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