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请个保姆,省得你劳累。刘家富边说边转过身,又看阳台外的风景。
那感谢你,夫贵妻荣啦!阚娟站在刘家富身边发现他并没有看阳台外的风景,却是抬头看悬在阳台上端的一个八卦阵似的蜘蛛网,那上面的蛛丝高低错落地粘住了四只蝴蝶,都在挣扎着,飞不开,仿佛蛛丝是绳索,而四只蝴蝶是人犯,被绑住了。
刘家富津津乐道地观赏着。阚娟并不太留心看,她接道,等会儿吃饭,托付在我们家当保姆的钱阿姨回老家给我们请一个保姆行不行?刘家富没有听进去,还在观赏那蛛丝网上的四只蝴蝶,他答非所问地说,唉,怎么没有看见上面的蜘蛛?
看个鬼蜘蛛?你站在这里蜘蛛敢现身吗?它不防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阚娟想当然地解释,又把托付钱阿姨请保姆的事儿重复讲一遍。
刘家富说,行啦!忽而又皱眉:熏死人,你快去把辣得发红的手指用香皂多洗一下,要不,那气味去不了。阚娟认为他说得在理,转身去了盥洗间。
4天后,钱阿姨果然就到乡下带出一个保姆送到刘家富家,这保姆叫毛珍珍,15岁,初二没读完,因家境贫寒而辍学,她手脚勤快,家务事几乎都包揽了,还帮邻居家看护孩子,有这方面的体验。
当钱阿姨把毛珍珍的情况向刘家富和阚娟这对新婚夫妇作介绍时,他们满意地打量着有些羞怯的毛珍珍。毛珍珍有一条乌黑的长辫,身子一动,从后背甩到襟前,她那双红润的手把住辫梢,头微低,好像也看着辫梢,显得局促而娇憨。
刘家富就冲着她有过看护孩子的体验说,珍珍,我们请你来,就是为了将来你看护我们的孩子做准备哦!毛珍珍附和地点头。钱阿姨说,现在你就帮家富哥、阚娟姐做做家务。毛珍珍依然点头。
家务不是很多,因为刘家富才结婚还生活在父母一起,一些家务大都是健在的母亲做了。毛珍珍只每天出门上街买菜,经常早晨跟刘家富和阚娟夫妇冲牛奶什么的,见事做事,话不多,一说话嘴巴也甜,见了长辈也很礼貌,无论是刘家富夫妇,还是他们的父母对她的印象都好。
有一次,却出了一件小事,那是刘家富夫妇和父母分家后的一天,刘家富出差去了,阚娟逛商店回来已是下午5时,奇怪的是门上一把锁,这是准备晚餐的时候,却不见毛珍珍的身影,她上哪儿去了呢?
阚娟打开门进去,心里有些不高兴,一看桌底下一只破碗,碗里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压着5角钱。阚娟摘起纸条,看到上面写了一行娟秀的字:阚阿姨,对不起,我中午洗碗不小心弄坏了一只,特此赔偿,请原谅我的过失。毛珍珍字。X年X月X日
这个丫头,坏了一只碗算个么事?谁要你赔?阚娟自言自语,走到每个房间查看,包括安排毛珍珍一个人睡的小卧室,里面什么都没有动,她的一些衣服和包裹还在房里,凭这一点断定,毛珍珍不会不辞而别,一定还会回来。
阚娟虽然不再焦急,但她疑惑着:毛珍珍到底上哪儿去了呢?继而疑惑又让她产生了担忧:毛珍珍不会出什么事吧?
屋里找不到毛珍珍,阚娟便走出门四下里看,有陌生的熟悉的面孔从巷子里出入,就是不见毛珍珍。阚娟回过身把门锁上,然后沿着深长的巷子走60多米,出了巷口,前面是一条街,很干净,像刚打扫过。
她的感觉不错,只见从那边街道打扫过清洁的一位戴着口罩的女清洁工走过来,肩上还扛着一把凤尾竹扫把。一走到街上,阚娟就敏感地掏出一小袋纸巾抽出一张在鼻孔下擦擦,然而信手扔掉。
这会儿才把一张擦过鼻子的纸巾扔在刚打扫过清洁的街边,正好被女清洁工看见,她猫着腰捡起来,走几步到街边的香樟树下朝一只果皮箱里扔去,然后回过头对阚娟说,大姐,以后用过的纸巾,最好丢进路边的果皮箱。
阚娟挺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以后一定遵守卫生规则。她顺便问女清洁工,同志,你看见一个长辫子的姑娘吗?
看见过。女清洁工说,前20分钟,她主动帮我打扫了那条街,又向我要了2元钱的酬劳费。
唉,她是我们家请的保姆,我正找她。她往哪里走了?
好像往南边街道走了。
说着这事儿,女清洁工就走开了。阚娟站在这里,眼睛盯着在南边街上每一个走动的人,希望毛珍珍的身影——那个背后垂下一条乌黑长辫的乡下姑娘突然出现在她的视野。可是天色晚了,街灯亮了,夜色也朦胧得让人的视力模糊,在茫茫的夜海中到哪里去找毛珍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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